浴室的门被刘怡妮一把拉开,她两大步跨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水,冰凉的水“哗哗”地往下流。
刘怡妮捧起一把水,往嘴里灌,因为她动作的急迫,她的脸也沾上了冷水,冷水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滴。
这个季节的冷水,可以说是冰凉刺骨,可是刘怡妮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一把一把地接冷水,泼向自己的脸。
她一遍一遍地清洗自己的口腔,疯了一样,眼睛都被冷水冰得睁不开眼。
不知道刘怡妮这样发疯发了多长时间,她关了水龙头,两只手无力地搭在洗手台边上,瘦削的肩膀看起来脆弱得一捏就碎。
刘怡妮佝偻着腰,头低下,顾不上打理自己的头发和脸蛋,她大口喘气,像是濒死的鱼,说不清她是想努力地活着还是毅然赴死。
这个世界啊,一次次地让刘怡妮失望,却又不允许她就这样死掉,推着她往前走。
刘怡妮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直起身,脚步散漫地踏出浴室。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刘怡妮往外面扫了一眼,天还没有亮,窗外仍然是万家灯火连绵不绝,一直延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床头柜上还是摆着一张支票,刘怡妮的目光触及到那一张薄薄的纸,像被烫到一样,下一秒就转移了视线。
可是……
那是能够治疗王景昭和刘数的东西,刘怡妮拒绝不了。
她即便是万分嫌恶,也不得不挪着步子走过去,把支票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这样的日子才过半个月,刘怡妮却感觉自己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心态完全变了。
现在的刘怡妮,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被磨掉,只剩苟延残喘的悲凉。
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刘怡妮抱膝坐在窗边,额头抵在窗玻璃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她在看哪里。
天还没有亮,刘怡妮害怕自己这个时候回医院会吵醒王景昭或者刘数。
刘数还好,反正现在的刘数不会管她,但是王景昭就不一样了,刘怡妮觉得王景昭已经开始对她心里存疑,她必须更加小心,不能被王景昭发现异常。
……
早上八点,太阳不见踪影,这又是一个冷冰冰的冬日早晨。
何沁被突如其来的来电铃声吵醒,她在温暖的被窝里扭了扭身子,眉头紧皱,活像是要夹死一只蚊子似的。
平日里还好,何沁没有起床气,被人吵醒也不会很毛躁。但是,她昨天晚上因为愁着对付陆清让的事,凌晨两点多才睡,现在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扰她清梦,可不就是送上门来被何沁虐吗?
何沁不打算接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就自动挂断了。
“呼……”何沁松了一口气,白里透红的侧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眉头舒展开来。
就在何沁正要重新进入梦乡时,电话铃声又响了。
这可就欺人太甚了。
“啊!”
何沁也不是什么脾气特别好的人,她一下子坐起来,长发乱蓬蓬的,几缕头发跑到额头前,垂落在脸颊旁。
纤细的手指拿过手机,划过接听,看都没看屏幕一眼,火气十足地对着手机吼:“大早上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屁事?!”
家教良好待人友善的何沁难得爆一次粗口,手机对面安静了几秒,像是在消化何大小姐突然骂人这一事实。夜夜yeye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