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商务套餐,你搞什么蓝旗金枪鱼?!怕不是在逗我?
可是服务生的表情又告诉俞洋: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俞洋:“行吧,”一屁股坐回去,“想知道什么,我说还不行吗?”大口地喝了一大杯凉白开,勉强把心头火压下来--无论如何,这个糗事绝不能让家里人知道,都不够她丢人的!
“全部。”丛常微微一笑,“这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是作为一个心理医师,我保留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望。麻烦来点儿果汁,我们还要再谈一会儿。”后面这句话是对服务生说的。
俞洋气得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听说俞橦连她的事儿也一起询问了心理医师后,先是有些恼怒,继而又有些心疼。她倒是能理解俞橦的心思,自己这么长时间一喝酒就闹的毛病总也改不过来,大概也是让心思细腻却又不善于表达的妹妹担忧了。
可这也不能一股脑的都跟心理医生说啊!这帮搞心理学的有几个靠谱的?!一群骗子!斯文败类!俞洋气得一扯衣领,霸气地招呼服务员,“来打啤酒!”
丛常惊讶地看她一眼,俞洋冷笑一声,“怎么,大医师怕我耍酒疯吗?”
丛常好笑地推了推眼镜,“如果喝酒能让你更有倾述的欲望的话。请便。”
俞洋灌下一大口酒,长长地打了个酒嗝,毫无气质和形象地撇了撇嘴,那些早就打算烂在肚子里的话,源源不断地涌到了嘴边。
她从没对家人提起过这件事的任何细节,包括她人生地不熟,一个人茫然地在国外用着不熟练的外语,打听着一个未知真假的地址,包括她如何站在窗外,看着那个混蛋跟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打情骂俏,心中如何的恐慌和绝望。
但是当倾诉对象变成一个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交集的陌生人时,所有的负担都变成了浮云,她倾吐的欲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甚至连两个人以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扒出来啰嗦半天,然后再拔高到道德层面,以此来证明那个混蛋早就有不干人事儿的征兆,只是她这条瞎眼鱼一直没能看出来。
而边咒骂边喝酒的俞洋突然发现自己酒量有了质的飞跃,当把郁积于心的苦闷全都倒出来之后,她竟然发现自己还挺能喝的。
一打啤酒没几下全进了肚子,俞洋竟然还想再来一打。
丛常看了眼啤酒的厂家,抬手挡住她跃跃欲试的架势,问道:“你还喜欢他吗?”
俞洋:“哈!那我不如去喜欢一头猪!”
丛常:“如果他现在站在你面前,哭着喊着要跟你复合,你会怎么样?”
俞洋仰天大笑:“老娘当场踢爆他卵子!”
丛常笑了起来,招来服务生,“结账。”
服务生:“好的先生,一共286元整。”
俞洋:???
丛常:“差不多这个价钱,这啤酒是老厂子出产,市面儿上已经很难能买到,口感纯正,后劲儿十足,一打只卖200多,不贵。”
俞洋:“你特么不是说这个狗屁A餐一套2000多?”
丛常毫无压力地回道:“哦,那是骗你的。”
俞洋:!!!
丛常:“这儿的老板也是我的顾客,我只是请求他帮我撒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俞洋:我去你大爷的善意!去你二大爷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