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从结了婚开始家里的衣食住行那样不是把在她手里,今年因为怀孩子又因为婆婆如今好了,她的掌家权理所当然地上交了。
这么久过去,她都以为以后她就要在婆婆手下吃饭了,谁知道,掌家权又到了她手里。
绍金姐听周九妹这么跟她说:”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当家。如果家里有好吃好用的也第一时间拿来孝敬你,自学和自生又大了,好东西可以不吃,自强还是个娃娃就喝奶,吃不了什么。”
绍金姐前面半截听了还是高兴,后面半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罢了,老话都说做了公婆那是不聋不哑不做公翁。
她还是不过多做揣测了,这样就挺好的。
上午学堂放了学,三兄弟在收拾课本。
冯自学率先好了,不过他还在等冯自立和冯自生。
冯自立接着也好了,他要等冯自生。
他们等了一会冯自生,冯自生还没好。
“自生,你磨叽什么呢?这么冷的天,你不冷呀还没收拾好,加起来也就几本,你快点呀?”冯自学冲冯自生喊到。
冯自立在一旁冷得剁着脚,跟着喊了一句快点。
冯自生这才抱起桌上的课本站了起来,边跑边说:“来了,来了,我们这就走。”
冯自学和冯自立听他这么一说,当即转过身子就跑了出去。
两兄弟跑出去好远,发现冯自生没跟上。
冯自学回头喊了一句:“自生,你快点呀,今天是怎么回事?磨磨唧唧的。”
冯自立也喊:“生哥快点。”
冯自生看着前方等着他的兄弟俩跟着跑了上去。
“娘,我回来了!”
冯自立一到家门口,就朝屋里的绍潇湘喊道。
绍潇湘从屋里迎了出来:“回来了,冷吧!”
冯自立点了点头:“很冷,娘你出来干吗?我都不是小孩了,我长大了。”
“是呀,你是大孩子了。”
绍潇湘跟着儿子又到了堂屋。
当即,冯自立开始在堂屋桌子上写作业。
旁边绍潇湘看着几乎跟丈夫模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不由想起了很多年前时的丈夫在儿子这个年纪的一些事。
那年丈夫也是如儿子此时的年纪10岁,不同的是当时的丈夫在出生即丧母,这年又丧了父,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她记得有一晚在姑姑家起夜时听到院子里有哭声,她以为闹鬼,后面她知道原来这个鬼是冯田玺。
那晚,她见到了白天嘻嘻哈哈的男孩子对于爹爹的逝世,他不是不伤痛,只是那些伤痛都落在了人后的另一面。
此时的绍潇湘想到那时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起夜的夜晚见到了如平常不同的冯田玺,才有了后来她跟他成亲走到了一起。
毕竟,她一到待嫁的年纪,她爹就给她找了个在靠近镇上的村子有二十亩地的适婚男子,她其实还被她爹带着远远看了男子一面。
那是有一次,她爹以去镇上买东西的借口带她去了镇上。
直到她爹问她:“潇湘,你看从门口出来碰上的男子怎么样?”
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她,到了此刻,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当时她跟她爹说考虑下。她跟她爹说考虑,真不是敷衍。
此时,姑姑还是没好,姑父是一天到晚耗在田里。
表哥冯田哥和也算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周九妹结了婚,儿子都出生了,尽管当时的冯自学还没满月。
最开始她在姑姑家,自己一个在左一间,后来周九妹来了,周九妹和她同住,表哥冯田哥右二间。
后来公公去了,冯田玺过来跟冯田哥住了几晚,就被姑父把俩人一起安排到冯田玺家去睡了。
她和周九妹还是左一间,右一和右二空了出来。
到周九妹嫁了人,周九妹挪到了婚房左一间,表哥自然也回了婚房,很快,他们儿子也有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适龄了,也要嫁人了。
可是绍潇湘自己都不曾想到的她的出嫁就是从姑姑家到了隔壁。
没有如她爹的愿嫁给二十亩田地的汉子,只是嫁了个丧夫丧母,田地也只有一亩的冯田玺。
她拒绝了她爹给他看的男人,也因此当时的她和她爹好不容易缓解的关系又崩了。
隔壁,绍金姐家饭桌上。
冯自学大口地吃饭夹菜。
冯自生数着米粒吃碗里饭菜。
此时,周九妹不在饭桌上,她端了饭碗进了房间在照顾冯自学。
绍金姐一看如此,晓得冯自生那是有事呀。
兄弟俩回来的时候,绍金姐还没有这种感觉。
到了如今,什么大事,让冯自生连饭都吃得不香了。
饭后,绍金姐又收拾了桌子,吃了饭,才来到左一间。
屋内,冯自学在床上呼呼大睡,冯自生留个背影给她,绍金姐都不知道孙子大中午的笔挺地坐下椅子上干吗?
绍金姐进了屋内,冯自生没有被门开关和她的脚步声惊醒。
绍金姐走过去,她从后面拍了冯自生的肩膀一下。
冯自生吃惊地转过头来。
“自生。哭什么呀?”
原来,冯自生刚刚笔挺地坐在窗前的桌子上无声哭泣。
冯自生看到奶奶来了,眼泪流的更凶。
绍金姐拿出腰间的手帕给冯自生擦眼泪,安慰他:“出了什么事?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冯自生还在哭。
绍金姐继续安慰:“自生,我们自生不哭呀,不哭。”
然后冯自生哭着告诉她:“奶奶,我不想读书了。”
绍金姐听了心里则想孩子好好的怎么不想读书了,照她看冯自生还是挺爱读书的。
于是她问:“自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外姓的孩子在学堂上欺负你了?”
绍金姐这么说是因为老七的学堂如今学生的范围扩大了,不是早前冯氏家族的子弟。
尽管绍金姐不想承认,可实际就是那怕是孩子会天然对宗族,族人看重,一个姓天然代表着亲近。
至少老七一开始收的冯姓孩子,他们在学堂或是在外面也约架都是点到为止,明天依旧好兄弟。
而从今年夏天开始,老七迫于冯家凹共同的发展大计,终于点了头接收凹里同龄的外姓孩子
学堂孩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分了两派,一派是姓冯的,另一派就是不姓冯,各种杂姓。
派系有了,矛盾当然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