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荆钰为救大家,竟想一死了之,不禁大吃一惊。
谁知荆钰那剑刚贴在颈部肌肤,却一寸都不能动。
荆钰还以为是冯守中出手阻止,定睛一看,却是刚刚站在张大虎身旁的那个肮脏野人,正用黑不溜秋的手指捏住剑身,笑嘻嘻盯着自己,轻微摇摇头。
荆钰喝道:“你做什么?”
张大虎更是一惊,那野孩是怎么过去荆钰身边的,他竟全然不知,失口“阿耶”大叫一声,跑步抢上前去,对那野孩直呼:“不得无礼啊!”,转念猛地想到那野孩是为了救人,情急间又看到剑锋还贴在脖子上,急忙改口道:“千万小心,别伤着道长!”
荆钰死意已决,此时暗运内力,使出十成功力,想给自己来个痛快,谁知那剑纹丝不动,心下大惊:“这野人什么来历?竟能单靠手指抵挡我十成功力?”
一旁的冯守中也暗暗心惊,此时荆钰靠在他身上,体内真气急剧运转,热浪外散,他能清楚感知。
他知荆钰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正自全力施为,却被这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野人给轻松制止,当真是旷古奇闻。
荆钰瞪了一眼那野人,转头问张大虎道:“这是你何人?”
张大虎被冷不丁问住,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道:“是小的最近……认识的一个朋友。”
荆钰见这野人不是张大虎亲戚,便放脱长剑,一掌拍向野人胸口,那野人也不躲闪,只听“啪”的一声,荆钰只觉那野人胸中一股霸气内力直顶回来,汪洋恣肆,气吞山河!
荆钰急运内力阻挡,却为时已晚,连同冯守中在内,被对手深不可测的内力一并弹开数步,荆钰一大口鲜血仰天喷出,竟而晕死过去。
冯守中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胸腔腹内真气四处乱撞,喉头一甜,到底还是抵受不住,“哇”的喷出一口热血,双腿站立不住,坐在地上,只觉天旋地转,坐了片刻,也晕了过去。
那野人却毫发无伤,兀自捏着那柄长剑,不明所以地看着倒地的二道,一脸懵懂,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变起仓促,众皆骇然。
此时大家方才正眼打量起那野人,只见他身形高挑,头发乌央央乱七八糟,面目肮脏不可辨,一双大眼睛倒是清澈有神,长在那黑漆肮脏的脸上,好似两颗漂浮不定的星星,身着皮袄毛靴,看上去约有二十左右年纪。
要不是他还穿着缝制的皮袄毛靴,单凭那副模样,身上若是长满了毛发,简直就与野猴子一般。
张大虎惶急间扑到二道身前,连呼带叫,二道毫无反应,张大虎又跑到野孩身前,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见野孩傻笑着不说话,想起他还不会说话,叹了口气,又去探二道的鼻息,见二道还有喘息,急忙对悟性禅师道:“禅师,他们未死,您能救救他们吗?”
悟性走上前去,俯身查看二者伤情,搭脉探鼻息,知二人受了极重的内伤,急忙掏出两颗药丸给二人服下,然后请张大虎扶起二人坐住,他立即为二人运功疗伤。
另一边,唐三及众随从已护在李唐身前,低声道:“公子,这野人十分古怪,请您小心。”
李唐盯着野人,心想:“刚才那两个极乐使者出手,唐三都没有紧张,如今这个毛头野人还未出手,唐三便如此紧张,看来是有些邪门。”
疾风见了,喝道:“臭道士,嫩是在本座面前演戏吗?好歹也是武林中的闻名人物,竟在大庭广众下装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说罢,疾风化为一道黑影,倏忽飞向悟性,只见一道明晃晃刀光突然在悟性身后划过,几乎是同一时间,悟性身后金光大放,只听“当”的一声,两光相遇,竟有金属相撞之声!
疾风大惊,急忙收招跃回石剑。
悟性宛如不见,继续为二道运功疗伤,淡淡说道:“疾风施主若是使用魔力,是奈何不了贫僧的,贫僧诚心向佛,心无所著,心魔澄空,因此百魔不侵。”
众人听了,都是暗暗称奇,原来佛法无边,能够对抗妖魔,只是达到悟性这般六根清净,无欲无我的境界,对于常人来说,却是难于登天。
疾风怒道:“臭和尚坏的很,本座信你个鬼,”他又看向那野人,迁怒于他道:“你个野猴子陪他们演戏,心肠大坏,本座先宰了你!”
说罢,一道黑光猛地射出,随后只听“哎呦”一声,疾风那只持刀的手腕竟牢牢攥在野人手里,野人依旧笑嘻嘻地盯着疾风,似乎在问:“你过来干嘛?”
这一幕,看得在场众人惊愕莫名,连荆钰和方大孝都不是对手的疾风,来去如电如幻无人能及的疾风,瞬间人从中击杀丐帮四人于无形的疾风,就如此轻轻松松地被这个野孩攥在手里,一丝一毫挣脱不得。
今日这天剑峰上,奇事接二连三,但到目前为止,此景最奇!
孟让看得惊愕莫名,脱口道:“他抓住了……疾风的手腕。”
最惊骇的莫过于疾风自己,只觉对方手掌如玄铁坚钢,手腕被死死的箍住,丝毫动弹不得,待用左手偷袭,突觉右腕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袭来,瞬间全身酸麻,气力尽泄,咬紧牙关好不容易蹦出几个字,道:“你……你……放手……快放手!”
一旁的张大虎看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野孩竟有这般能耐,一招就能制服这大魔头,想到初次见面时差点死于他手,不禁有些后怕,顿时冷汗直流。
刹那间,他似乎觉得眼前这野孩,特别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