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燕刚刚还有神的眼光一下子暗淡,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一言不发。
庭院中二人的影子在月光的倒影下紧紧相靠……
另一边,沈熠还在灯下立着,身上也只披着一件玄色大氅。
想了想,沈熠下了决心,走到书案边展信提笔,皱着眉开始写,改改停停,一封信写了好长时间。
“咚咚咚——”
接着就门被推开的声音,孙雄鬼头鬼脑的探了一个脑袋进来。
对上沈熠的眼神,孙雄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老大,还没睡呢?”他反手关上门,一路小跑的溜到沈熠旁边,笑嘻嘻地说:“老大,写什么呢?”
沈熠有些无奈,扶额道:“给都督写信,让他知道陈家的案子。”
再看裹得厚实,衣着齐整孙雄。显然,这是有备而来的。沈熠道:“你大晚上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孙奎看着沈熠洞察一切的目光,有些心虚,微微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道:“老大,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熠:“……”
看着孙雄一副难为的表情,心里有些纳闷,干脆放下手里的笔,道:“说。”
孙雄:“你不是让我去查陈姑娘那天为何会出现在那儿吗……就是,那个常清远那儿。”
沈熠眼中寒光闪过,直直地盯着孙雄。
孙雄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说:“常清远应该和陈姑娘在孙宅里认识的,俩人好像挺熟的,不然他也不会让她在自己卧室里养伤……”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气势也越来越弱。
沈熠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了,冷飕飕的眼刀全往孙雄身上刺去。
霎时间,孙雄坐立难安,心中不断为自己哀嚎。面上强笑着:“老大,这常清远虽说长得好但只是个太监,根本不足为惧,况且他也成不了亲,只能挑个对……食……”
话已经说不下去了,孙雄梗着脖子说:“而且,常清远身世有问题。”
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往桌上一放就跑了出去。
“老大,你自己看看啊!”
沈熠:“……”
黑着一张脸,沈熠打开了桌上的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放下纸的沈熠眼中情绪莫测,盯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出神,而嘴边则勾起了一抹笑。他起身将案上的信放进了信封,打开窗户,对着夜空吹了一声哨。
不一会儿,一只信鸽落了下来,在窗头扑腾。
几下将信件绑上鸽子腿,沈熠放飞了信鸽,望着鸽子在夜幕中远去。
沈熠也不知今日的行为会招致怎样的后果,可摆在眼前的也唯有这条路了。
这几日,沈熠脑中总是浮现出陈溪禾满身是血的模样,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走到床头,沈熠眯着眼摩挲着手中拿起的刀,缓缓握紧。
那些人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沈熠将那把镶着金饰的刀抱在怀里,心里安定了许多,恍惚中也不知何时入的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