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亭又被纪诚叫去谈话了,无非就是一些官场上的事情,再顺便探一探傅子墨的私事,纪诚看了这么多天也看明白了,起初在极乐坊时姜长亭说什么都听归竹的,纪诚还以为归竹是主心骨,实则不然,经过他这么长时间的观察,终于得出了结论:表面上姜长亭什么都听她的,其实还是要他说了算,而且归竹对姜长亭的依赖性很强,事事以他为主。
姜长亭每次被叫走都要聊上两三个时辰才作罢,归竹只能在屋里看书等他,读书对归竹来说简直是无聊至极。
归竹正抱着书昏昏大睡时,自忠回来了,自忠推开门就看到了归竹手撑着头,昏昏欲睡的模样,那一瞬间他心里竟然浮上一个词:可爱,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盯了归竹许久,直到归竹因为手没撑住头惊醒时他才回过神,归竹看到了门前的自忠,“自忠!你怎么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自忠显然不知道归竹为何如此高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姜...姜公子去哪儿了?我有要事禀告。”
归竹见他站在门口不动,将他拉倒凳子上坐下,边倒茶边说道:“姜公子,我不也是姜公子,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自忠心里暗笑,姜公子?怕不是姜姑娘吧,虽然归竹化作男装已然是天衣无缝,还是逃不出他的眼睛,明明就是个姑娘,从第一次见她自忠就知道了。
既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自忠也就当作自己不知道,待自忠正要将自己这两天得到的线索说与归竹听时,她却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将倒好的茶恭敬地放到自忠面前,深深的作了一个揖,自忠被他这一串动作吓得站了起来,他没想到归竹那杯茶竟然是给自己倒的,更没想到她为何突然给自己行这样的大的礼。
归竹见他站起来,就要将他按进座位,一下,没按动,两下,没按动,好吧,归竹承认,他的确有两下子。
算了,按不动就按不动吧,归竹尴尬的搓了搓手,自顾自说道:“自忠,上次我的确是太失礼了,我不该说那样失礼的话,而且你讲将那串佛珠拿回来本来是有功,可我还那样和你说话,我和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归竹语气诚恳,丝毫没有因为他是所谓的“奴隶”有半分怠慢。
此刻自忠的心里仿佛化开了万年的冰凌,一股暖流延伸进内心深处,打的他措不及防,他承认,他彻底陷进去了。
纵使内心活动再强烈,他也没有表露出来,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勉强用还算冷静的语气说了两个字,“没事。”
归竹这才松了一口气,几天来心内的愧疚感一扫而空,心里舒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