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点头,“这就是了,她是想让你回来报信的,亲眼看着你进了城,才返回。”他叹了一声,“不愧是我朱震的好女儿,我这几个儿女里头,她才是最像我的一个。可惜了!”
王世忠也觉得可惜,若二小姐是个男子,天下只怕又是另外一番局势了。
上院之中,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小庞氏坐在灯下,几日光景,她眼角已是显出了皱纹来。自那日后,朱震再也没有来过后院了,他书房里又添了个人,唤浣娘,十八九岁,生得胸大屁股圆,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多年夫妻,小庞氏不是不知道朱震此举的缘故。原本,他这些年除了在她的房里,就只要丽娘服侍了。丽娘又不能生养,他是在顾全她的颜面。
不管他现在还能不能让浣娘有孕,夫妻之间已是半点恩情都没有了。
小庞氏不能不急。
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可难保朱震的部下们生出些异样的心。王世忠已经叫人给她传了话来,张孟谈几次在朱震跟前夸二姑娘,只字不提衡皋。
“仪儿呢?她怎么说?”
阎氏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姑娘是接到了口信了,可是庄副使就一直没来信儿了。姑娘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也幸好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啪!”小庞氏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吓得阎氏脖子一缩,余下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不要再帮她说话了,她就是个不操心的。也是我平日里把她照顾得太好了,到了关键时候就半点都不顶用了。”
五千骑兵啊,换谁,谁不心动呢?本是送上门来的一块肥肉,生生被人给夺走了,这边连味儿都没有闻到一星半点。
阎氏多少知道些里头的事,朱玉仪是她从小抱到大的,比起小庞氏来,她更宠着些,也更向着些。小庞氏不是不疼女儿,她还有个更要疼的人,便是儿子。
“王先生怎地就派了庄雎这等不中用的去?说起来要怪也不能只怪姑娘,她一个女孩儿家,什么时候经过这些事儿?庄副使只派人带个口信来,姑娘能做什么?”
朱玉仪这边听到口信的时候,她都没听懂。传话的是小阎氏,船上的一个帮伕趁着她去倒水的时候,递了一句话,“巫山渡,黄昏晓。”
可怜小阎氏还听岔了,听成了“午膳毒,黄昏笑”,以为是说要在朱玉颜的午膳里头下毒,大约是在黄昏时候,这事儿便可以了。
朱玉仪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朱玉颜一个弱质女子,哪里需要五千铁骑来对付?杀鸡焉用宰牛刀呢?
她又从来没有见过庄雎,生平并未把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以外的事放在心上。庄雎跪在她眼前她都不曾认得,便是面对面,她也不可能正眼去瞧这样的男子。小庞氏便是对她耳提面命,到了关键时候,也是个不中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