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
夕阳斜洒下来,落在春树上,叶子反射着温柔的光,落入人的眼睛,没有半点儿刺眼。电线杆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欢乐地有说有笑。街道上人来人往,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吆喝声,叫卖声,打闹声……所有声音揉杂在一块儿,即使分贝再高,也难以听清在说些什么,但就是这些东西,一起铸就了‘街’这个物种。
独孤怙一人走在街上,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师傅在她学校周围安置了一间屋子。屋子比较偏僻,安静,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引来了各种各样的蜂蝶飞鸟追逐打闹。是专门挑选独孤怙喜欢的类型。
走着走着,人烟渐渐稀少,夕阳已没入山头。春天的夜晚竟然这么快就来临了。
“嗷呜嗷呜~”一声声呻吟声传进独孤怙的耳朵。
独孤怙停下脚步,集中注意力认真地听了听。
她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一只小狗扒拉着耳朵蜷缩在角落,血迹斑斑的狗毛带着泥巴粘在一起,一块一块的,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大大的,眼里有泪花在闪烁。
独孤怙径直走过去,看了看小狗。
小狗已经奄奄一息。像极了虐杀狂为了达到心中疯狂的念想,满足自己的嗜血的欲望,毫无人性地对小狗大打出手。
独孤怙蹲下来想要抱起它,小狗缩了缩,全身都颤抖着,好像很害怕。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独孤怙声音很温柔,像沐浴在春风中一样舒适。
“你在干什么?”语气中透露着责骂,是个小孩子的声音,“那是我的狗!找了半天了,这贱狗竟然在这里,是不是你把藏起来的!”
独孤怙看着男孩儿手中的鞭子。鞭子尾巴那里带着猩红猩红的血迹。
“你动的手?”
“是又怎样?不过一个畜生,我买它回来它就得拱我赏玩,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管得着?”
“呵。”独孤怙声音很冷,“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民为同胞,物语也。万物与人,都是同类,自然万物本无贵贱。”
说着就要迈开脚步走了。
“你给我站住!”男孩儿追上来一鞭子打在了独孤怙抱着小狗的手上。皙白的手上一条红痕赫然醒目,“那是我的狗!”说着就要抢过独孤怙手中的小狗。
“嗷呜嗷呜~”小狗低声呻吟着,眼中露出浓浓的恐惧,很抗拒男孩的接近。
独孤怙一把推开要过来抢小狗的男孩儿。
男孩儿跌坐在地上。
“哇啊——”哭声响破天际,“打人啦,打人啦——打小孩啊,打小孩啊——哇啊——”
独孤怙冷眼看着。
这时一位妇女大摇大摆的走来,“怎么啦,怎么啦,宝贝儿你给谁欺负了。
“妈——那人抢了我的小狗,还把我推倒了,我的脚都擦出皮了。”
那妇人看了一眼独孤怙,拉起男孩儿。
“长得像个狐狸精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妇女指着独孤怙趾高气扬地说,“你抢了我儿子的东西不说,还把他给打伤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年龄不是干坏事的借口。”独孤怙看着眼前的母子,“身为母亲,你理应好好教育他,而不是一味的包庇、纵容。今天他虐杀的是小动物,明天他就会虐杀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说,”独孤怙脸上划过一丝狡黠,“被他虐杀的,是你。”
“小贱种!你说谁虐杀我呢!”
“麻烦你尊重一点。”
“是说你贱又怎么着,你就是贱种,没有教养的贱种!肯定是没娘生,没爹疼的野种!”
独孤怙握紧拳头。
没娘生没爹疼。
“她没教养难不成你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李一。
妇女看了看眼前的男子。
这不是她公司正要拉拢的全国最大的李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子吗?
“哎——李先生啊。”妇女随即便像换了一张脸似的,“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没教养,您说的都对。”
“呵。”李一冷了冷脸,“道歉,向这位姑娘道歉。”
“是我嘴巴子贱。”她向着独孤怙假装拍了拍自己的嘴,“对不起啊,狗就给您了,推我儿子的事也不算了。您说怎么着?”
独孤怙握紧的拳头依然没有松开。眼神依旧冷冰冰的。
李一看到她手上的红痕,又瞧见男孩儿手上的鞭子。眼中划过一抹黑线。
“你儿子打了她,这怎么算?”
“你打了她?”妇女的声音很狠厉。
男孩吓得缩了缩脖子,整条腿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不敢看他妈妈的眼睛,只颤巍巍地说,“是……”声音很低,生怕下一秒他就会遭到毒打。
啪的一巴掌。
男孩嘴角带血地跌坐在地上。
“他是你的孩子。”独孤怙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是你的教育方法让他成为这样子的。”
说完,独孤怙走了。
李一见状,追了上去。
“哎——”妇女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还不是你,得罪谁不好去得罪李家。”
这边。
“疼吗?”
“谢谢你。”独孤怙温柔地摸了摸小狗。
“不客气。”李一挠了挠后脑勺,蹦蹦跳跳地随着独孤怙的步伐走着跳着,笑脸兮兮地说。
“我能送你回家吗?”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