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出名。”
福凝巡望一圈场上,耳畔飘入许多言之凿凿,听来听去,脱不开一个核心:喜乐佳人必输无疑。
比赛尚未开始,就下了这样的断言,只有一种可能,她的对手很厉害,并且广为人知。
眼镜公子抬眸,瞳孔漾出两分小得意,嘴皮一勾,“在下酷爱下棋,平日无事经常找人对弈,渐渐的,有了些名声。”
原来如此,福凝刮刮小下巴,忽然说,“我也有些名气。”
眼镜公子认真打量少女一眼,皱着眉头斟酌说,“佳人常在哪下棋?在京城,我好像从未见过你。”
他也算打遍京城无敌手,但凡有点名气的,都被他虐杀,可这位佳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生面孔,闻所未闻。
福凝笑吟吟回答,“公子没见过我很正常,我的名气只在四方墙中。”
眼镜公子一听,意会过来,想必是个深闺小姐,对弈的也只是家府中人,名气自然也只在家府之中。
他谦虚笑说,“京城也是四方墙,我的名气也只在墙中。”
话是这么说,到底有不同,就像地方考和国考的区别,从竞争层面来讲,实力也是小巫见大巫。
很多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王婷婷瞄一眼台上,转头对坐在旁边的李明珠说。
“明珠妹妹,你可知台上对弈的公子是谁?”
李明珠眼含疑惑,她作为亲王府嫡女,母亲要求她少出门晃悠,保持神秘感,久久的露一次脸,委婉含蓄,便可叫所有世家公子惦记,整颗心还不得捧上,毕竟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但也因此,她的消息没有擅于宴会交际的王家姐妹广泛。
“是谁?”她问。
隔着姐姐王婷婷的妹妹王袅袅,手圈圆搁在嘴边,作喇叭状,小声提醒。
“是七杀公子!”
李明珠一愣,才想起王家姐妹来找她玩的时候,曾说过一件稀罕事,有位年轻进士在万福酒楼,与人公开对弈,连杀七局,震撼全场,因此有七杀公子之称。
没想到,这七杀公子也参加了陌上少年选拔大赛。
李明珠心中暗喜,又造作真诚的惋惜说,“哎呀,那么厉害的对手,喜乐佳人可真是不幸。”
话尾语调上扬。
一双明艳的眼睛瞥着台上的柔美小佳人,心里哼道,敢抢我风头,报应不爽,还不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亲枫没有继续坐在主事席上,而是跟白可单独站在一边,这个角度唯一的优点,是能看清小公主的表情。
视线瞭到眼镜公子身上,他曾见过这七杀,毕竟特征明显,很少人会戴眼镜,也听过他的传闻,不禁默默为小公主捏一把汗。
“听说那小子很厉害,打遍京城无敌手,你说,公主有赢的胜算吗?”
白可神色不变,注视台上,稳当当说,“公主最棒。”
亲枫斜睨他,“如果真输了呢?”
雪肤少年长睫颤了一下,还是那句话,万变不离其宗。
“公主最棒,没有之二。”
亲枫,“……”
这一刻,他彻彻底底明白了,面对公主的事情,永远不要指望能叫醒白可。
爱情,真是无语盲目而鬼畜伟大!
黄主事宣布比赛开始。
局开,棋走。
福凝执棋走了两步,逐渐凝重起来。
没想到眼镜公子清秀呆气,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威慑力,下起棋来,却无比狠辣,招招陷阱,步步想致人于死地。
可真棘手。
才疏估计是场中唯一一个在状况之外的,她压着嗓子小声打气。
“喜乐佳人,加油,必胜!”
李明珠听到她的话,没控制住,白眼一翻,鼻子哼出气来。
什么必胜,必输才对。
为了保持得体良好的形象,她到底没反驳,只在心里哔哔叨叨,白眼球时隐时现,像在抽癫痫。
李婷婷坐得近,心思玲珑,注意到她情绪的波动,敛眉一想,复抬头时,就对坐在前边不时喊“喜乐佳人必胜”的才疏佳人说。
“才疏佳人,你不知道眼镜公子是谁吗?”
才疏转头,似乎想不通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