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明拂晓,旭日东升,晨光轻暖。
时墨踏出门,一袭竹纹墨青锦袍裁剪合体,顺滑如绸缎的乌发束于玉冠中,高大挺拔,丰神俊朗,姿容高贵,淡漠的神色透着难以接触的倨傲。
侍从九岩跟在身后。
没走几步,就看到亲枫坐在大岩石上,一脚搭着,无所事事打水漂,阿叶站守一旁。
瞧着悠闲自在,没有要动身的迹象。
时墨看向他问,“今日抚琴赛,你不去?”
亲枫又朝水面甩出一块石子,跳出十几个水花,头也不回说道。
“不去,打死我都不去,公主也会弹琴,我才不自找摧残!“
时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要离开。
亲枫听见动静,忙回头道,“哎哎,你还去?真强,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着拱拱手,自叹不如。
时墨,“……我是评委。”
作为优秀的一甲,时墨也光荣成为了双评委,既管文也判武,不像亲枫,只管武。
时墨走后,亲枫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吩咐阿叶。
“阿叶,你去,找两团棉花来,要厚实的。”
阿叶站着没动,面色万难犹豫。
亲枫,“还愣着干什么!”
阿叶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少爷,我可不可以也给自己找两团棉花?我怕!”
……
众所周知,京城有三景。
一花一灯一墙。
赫赫有名,广为人知。
但总有些见不多识不广的外地商人愣头愣脑,眉头直皱,怀疑是不是在编瞎话,哄骗他们这些老外。
若说这花这灯,倒不难理解,可这违和感爆棚的墙是肿么回事?
难道是真金白银砌的墙不成?还是强行的广告植入,唬他们投资房地产?
都不是。
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道高墙。
原因追溯,须得从那遥远的古时候说起……不,超太远了,时间倒退,是十几年前,陌上少年府抚琴大赛,有位公子琴艺了得,竟吸引百鸟前来争鸣,与琴音相和,声传百家十巷,人们纷纷赶到墙边,去听那天籁之音,后来琴止,余音也绕梁三日不绝。
从那以后,就有了墙听的美谈。
此刻,这堵墙也迎来了它最受欢迎的一天。
陌上少年府,院墙外。
平日空旷的道路,现已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一派繁荣的景象。
很多人专程来此吃早点喝茶遛鸟吹大牛,卖各种物件玩意的小摊小贩穿梭其间。
笼屉掀盖,包子出锅,馄饨煮熟,腾腾热气,香味四处飘散,勾得馋虫直闹腾,很多人都要上一份。
陌上少年府侍卫气势汹汹跑出来。
眼见来者不善,早餐摊主忙捻上花一样的笑脸。
“几位大爷,吃个早餐呗,刚出锅,老香了!”
“你才是我大爷!王麻子,怎么又是你,去年也是你在这卖早餐,今年还来!还有你,别炸了,哪家的字号,还现场炸臭豆腐,你是想熏死我们,还是想香死我们!”
“几位爷,他们能摆茶摊买糖葫芦吃小瓜子,我们怎么就不能煮个馄饨炸个臭豆腐?”
“也不想想,你们这些十里飘香的,多耽误事。曾经就有位好食公子,因为忍受不了食物香味的折磨,还在比赛就冲了出来要吃馄饨,导致比赛混乱,你们说,我能让你们待这儿吗!”
“确实不大合适,几位爷,只剩五份馄饨了,各位大爷要不要顺便打个牙祭?我们也好赶紧利落收摊。”
“行,我们要了,给你银子,你快点收摊,多加点葱花香菜啊,还有卖臭豆腐的,也快收了,这已经炸好的打包,我带回去犒劳兄弟们,多涮胡椒粉,都麻溜溜的!”
棉花堵耳,无音无扰。
亲枫越坐越坐立不安,索性站起身,迈着大长腿在庭院走来走去。
走着走着,待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同样棉花堵耳但轻松惬意的阿叶还在沏茶温茶,浑然不知主人已经离开。
“少爷,茶好了……嗯?少爷?少爷!”
抚琴赛在圆台举行,依然男女分坐两侧,黄主事既是主持也是评委之一。
亲枫跑进来的时候,黄主事嘴巴正张张合合的说话,但说什么完全听不见,一掏耳朵,才发现忘记把棉花团取下来了。
本想丢掉,想了想又放进怀里。
时墨看他走过来,眼帘一掀,眸光漾动,好似在问,怎么来了?
亲枫一屁股坐下,大大咧咧。
“小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在怕的!”
时墨不语,转头,眼中闪过拭目以待的调侃笑意。
黄主事站在台上介绍着比赛规则。
“三人一组,一曲琴音定胜负,你们手上拿到的签子,上面的数字,就是你们所在的组别和比赛次序。”
汐今看着自己的签子暗暗松一口气,还好她的是四,在小公主前面。
黄主事朝后看一眼,评委都在,又继续说。
“此次比赛,共有四位专业评委进行评级,分别是连冠一甲的冷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