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间的时候谢江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张景和推开院门提醒她要去天家寝宫守着。

如果是其他妃嫔侍寝，肯定是要在自己寝宫等着。只是谢江月是天家寝宫里的女使，也并不会直接说侍寝，只是说要做守夜宫女。

平常为天家守夜之人大多是内官，偶尔也会有宫女守夜，若是宫女守夜，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也会通知宫女好好梳洗一番。

张景和见她踌躇不前，叹了一口气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也为家人着想。而且你跟汪美人渊源如此之深，她现在已经不能生育……”

谢江月听到此话疑惑的看着他，林内官赶紧噤了声，小声道：“此事乃是宫中绝密，可不许外传。对了，今日天家在皇后宫里宴请众嫔妃，或许不会回来，又或许回来时十分疲累。”

谢江月听到此话稍微安安心，她知道迟早自己有一天，可是她并不想在得知孟无戎死讯的这一天跟另外一个男人欢好。

她进入天家的寝宫时，里面空无一人。她按照规则先是把快要燃尽的烛火换了。然后又拿起盛香药的匣子，用银匙往银香球添香。

她又用手将天家十分整洁的床上轻轻探着，以免有什么硬物咯着天家。

等到把一切都检查完时，外面毫无天家回来的动静。她跪坐在一侧，祈求今日天家留在皇后宫里，让自己一人呆一夜。

等到她似乎看到孟无戎时，天家的寝殿被打开。她从梦中惊醒，赶紧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起身迎接。

跟天家一起进来的是张景和，张景和见她走来，冲她微微一笑，“今日天家喝了点酒，辛苦谢女使了。”

谢江月用手扶着天家入内，她心里十分紧张，头也不敢抬。等到她扶着天家进入内室，她听见寝殿的大门被缓缓关闭。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天家脱衣裳，等她解到他上衣的扣子时，手被天家一把抓住，“今日倒是素净的很，比那日的勾栏式样好看许多。”

谢江月一震，命令自己集中精神，她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天家的手里挣脱开。天家也不生气，手里的小动作也停了下来，由着继续给他解衣，最后换上寝衣。

天家躺在床上后，自己盖了被子，吩咐道：“把床幔拉开。”

谢江月以吩咐而做，她无意中瞥见天家有些不耐烦的神情，顿觉自己又犯了大错。天家不强迫女子，但也不代表他被人婉拒后就不会生气。

半夜随着天家的呼吸渐渐均匀，谢江月判断天家已然入睡。

天家寝殿内虽比其他地方温暖，但是初秋的天气还是有些冷。谢江月蹲在床边一角，环抱着双腿，把头伏在腿上，以免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影响到天家的休息。

大概到了四更，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雷声紧随其后。谢江月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她被雷声惊醒，下意识的往天家这边看看，看到他那里没有声响，稍微松口气。

半夜被吵醒，她是再也睡不着。往日跟孟无戎相处的时光不受控的跳在她脑海里，她看到孟无戎带着他骑着马奔驰在郊外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