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鸳,多年不见,你……竟变成这样了吗?”
这样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让程语鸳晃了晃神,稳不住心神,又是这样,似乎只要遇到他就永远是这样。
从前他还不是所谓的慧觉大师,只是程语鸳一个人的程逸宇,因为同样是国师程逸清捡来的孩子,他们二人便一直跟着国师姓程。
特殊的生活环境,再加上他们跟了这样特殊的人,就注定了他们活得不会如同常人一般。
程逸宇一直都很照顾程语鸳,可是很奇怪,每次程语鸳被恶仆人欺负,她畏畏缩缩受着时,程逸宇永远都不会出现;可每次她发了狠教训这些人时,程逸宇总是会出现,然后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恶毒,仆人们为了生活已经要低人一等了,你本来就是主子,可曾经也是那样的出身,怎么能……忘了本呢?”然后就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程语鸳小时候总觉得很冤枉,总是用着自己仅认识的几个词汇在不停地辩解着,试图解释清楚。可是永远都有嘴快的、伶牙俐齿的人说的比她好听,短短几句话就能将她送进柴房……
世人都说人言可畏,可到底能多么可怕呢?对于小时候的程语鸳来说,柴房,就像是要了她的命。年仅十岁的程语鸳,寒冬腊月的天气,只穿着单衣在柴房中哭了一日,却也“醒了”。
程语鸳那时只想,既然人言可畏,就连最疼自己的阿宇哥哥都是如此不相信自己,呵,信任淡薄,那为什么不能自己主动掌握人言的趋势?你会说,我如果比你还会说,那你,算什么?
想通了的程语鸳,却没有从柴房中出去,父亲闭关半月,程逸宇外出历练,仆人们竟是硬生生把程语鸳关了半月之久。每日只有一餐,每餐只有半碗冷水,半个冻的硬邦邦的馒头。可程语鸳却是扛了下来,程语鸳心里想着“你们这些人,不要给我机会让我活着出去,只要我能出去,会告诉你们主子永远是主子!”凭借着这样的信念,程语鸳生生坚持到了最后,出了柴房的程语鸳,不再贪玩更是不再相信程逸宇所谓的“以后有我护着你,你不需要练武”
当然,自那时以后,程语鸳再没有在嘴皮子上吃过半点的亏。而理所应当的,这样的程语鸳皇上怎能不动心?
入了宫当了皇后的程语鸳,在某一天遇到一些事情之后,才明白,那些过去的日子里被欺压和冤枉的种种,不过是她的好父亲为了她能更快成长为一把“利刃”所做的努力罢了。
得知真相的程语鸳没有恼怒,没有悲伤,只有嘲讽,嘲讽自己当时的年幼无知,嘲讽程逸宇的愚蠢,嘲讽父亲的...“用心良苦”。
也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精心安排得“凑巧”罢了。那么自然的“巧合”,十岁稚儿罢了,只是认为自己很倒霉而已。
程语鸳对程逸宇的感情一直都很真,也很蠢,蠢到甚至是为了他,冒着杀头的风险跪在大殿之外恳求皇上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蠢到一次次地给他写着明知没有回复的书信;蠢到……还幻想着有一天,他们还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