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宇文铭爆怒,将士们的视线本能转向给他们信心的大帅身上。
又是李从心!
宇文铭咬着牙,目光同样转了过去。
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劝父亲亲自领帅。
辛苦经营二十载的军心,仅仅一会功夫不到,大半就成了他人嫁衣。
被盯上的李从心很无辜,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还差点被吓的尿裤子。
你做你的将军,我准备我的逃命计划,按道理双方应该相敬如宾才对,说不准大家没事还能坐下来一起喝喝酒。
可为什么宇文将军你目光中的恨意,都快爆出眼球了呢。
哎呀,堪堪愈合的伤口,好像又有往外流东西的感觉了。
太危险,一刻都待不下去的李从心,刚想按照惯例脚底抹油。
可俗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
身背令箭,脚下一双布靴破损严重的传令兵,忽然冲上城墙。
一把跪在了李从心面前。
两人距离一丈左右。
不近不远,报告时,既不会唐突上官,觉得自己声音大,又能保证对方发脾气时不会首先踹自己。
老传令兵了。
“禀报大帅,校场传来消息,绝命营,八百一十七名将士,谨遵帅令,已向溪风坡急行军,申时之前便可到达。”
诶?帅令?谁下的?
绝命营,这人数好像挺耳熟。
“李从心!私放逃兵,胆子不小,就算你坐在大帅的位置上,也一样是死罪。”
李从心糊涂了,宇文铭明白了。
都是阴谋。
皇帝,摄政王,吴长峰,燕护卫,李从心,或许还有更多隐藏在黑暗中的棋子。
为什么吴长峰会被皇帝打发到边军来。
为什么燕护卫会如此保护李从心。
为什么以摄政王的韬略,会被岭南那些毛贼困住。
李从心抵挡箭雨这种荒唐事,估计也是隐藏在军中的多名大内侍卫搞的小把戏,燕护卫一个地煞高手还做不到。
无论这些人在边军中做些什么小动作,他们的身后,都指向一个人。
登基不足三年的小皇帝。
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信息联系在一起后,宇文铭不经打了个激灵。
或许早在先帝驾崩那一刻,一张无形大网便笼罩在了宇文家的头上。
他们这是要绝了宇文家的根啊。
宇文铭看向李从心的眼神,再也没有了轻蔑不屑。
一个敢以性命,亲身布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个草包。
父亲的担忧果然是对的,眼下军中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根本没有。
家族未来的路,必须和父亲好好从长计议一番了。
哼!
不过你们也太小看宇文家了,既然要夺边军军心,那我就先斩断这伸出来的手。
宇文铭不愧为当代豪杰,一瞬间就抓住对方阴谋的漏洞。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放了那些逃兵,预意为何。
但无论这命令是谁下的,那个人都得死。
军纪如此。
宇文铭挥手召来亲卫。
“大帅累了,带回县衙,让他好好休息。
记住,一刻都不许离开大帅。
如果出现任何纰漏,你们就自行领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