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胡三的尾巴可不能随便摸;小狐狸全部身家都在那儿,真急了会咬人的。
“这便是俺‘食通天’新投靠的当家, 道上报一声字号‘逢局必赌杨大胆’!今日当家的特地带俺们几个回来扫场立威。哪个不服, 尽管将怀中金银把来与俺当家的花差使用!”
“逢, 逢局必赌杨大胆?!”
就听“哈哈”一声大笑, 杨从循顺着‘食通天’闪开的空当一步便冲到犹自捂脸惊诧的薛二面前,而后腰背一挺, 用猫虎戏耍猎物一般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后者。
“居然敢对杨某口出不逊?很好,正好拿来杀个痛快。”
说着,杨从循以迅雷之势探手薅住薛二攥手成拳的那只胳膊, 又在寸关虎口各捏一下,而后拿起薛二的拳头向自己掌中一扣。
未等薛二一声惨叫脱口, 杨从循便将前者原本握在手心的三粒牛骨骰子抢了过来:“杨爷今日要通杀立威,没空陪你等搞那些堆叠码牌的花样……去取个盖盅来, 咱们就以点数多寡,一把定输赢!”
只见杨从循咧开嘴角, 朝薛二不怀好意得一声坏笑:“区区五两碎银,何值举在掌心鬼吼乱叫?十两纹银,赌你全部身家外带这一声行头!”
杨从循话音未落,立在身旁的‘食通天’顿时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十两的银票拍在一旁赌桌之上,而后兴高采烈地朝薛二一招手:“给俺看牢了这小子,待当家的摇完骰子就动手开扒,连那小子遮裆的脏布兜都不许剩下!”
登时便有两个手脚伶俐的救火班徒从‘食通天’背后越众而出,一左一右地挡在薛二身后,一边不住地嘿嘿冷笑,一边兴冲冲地朝着后者摩拳擦掌。
薛二何曾见过这种阵势,登时脸上就流下两道冷汗,然赌徒向来讲究输人不输阵,饶是心底已怯了,嘴上兀然斗狠叫阵道:“姓杨的,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吧?薛老子我还没输呢!”
谁知对面的杨从循连话都懒得回,顺手从衣兜里掏出一锭银锞,“乓”的一声扔在方才‘食通天’拍下的银票之上。
“现在能赌了不能?要是怕了就赶紧滚!若非今日要当众立威,杨老子可瞧不上你那身儿脏布!”
此举顿时让周遭围观的赌客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心说难怪敢报一声字号“大胆”,不管旁人说啥,人家自说自话还自加赌注,这姓杨的……还真愣啊!
待口中这道凉气咽下,在场的赌徒望向杨从循的目光一个接一个地变得炽热起来,就连平素与薛二有些头面交情的,此刻都调转枪头,朝着后者冷嘲热讽起来。
“上啊,薛二,一把赢下姓杨的二十两银子岂不快活?”
“我说薛二, 你又不是个娘们, 脱几件衣衫能咋?再说人杨爷有二十两银子拍在桌上, 就是城中春意楼的粉头也得欢天喜地自解裙钗, 谁稀罕瞧你这身粗皮黑肉!”
“姓薛的!你到底玩不玩?不敢脱就滚一边去,别挡着老子和大胆爷对博!”
骑虎难下的薛二这下没了可以推脱搪塞的借口,只得鼓起硬气强项道:“都一边去,小娘养的才不玩!这位杨爷你给划个道儿吧,咱俩谁作庄先掷?若是两人点数一般,又怎生讲?”
杨从循闻言嗤笑一声:“两人对博还作个屁庄?你薛二先掷,能扔出三个六来,便算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