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看清花枫舒故意挑逗看客的模样,急得直挠头,她弯下腰对苏清耳语,“小姐,花姑娘这样,我怕侯爷他受不住诱惑,万一......”
苏清淡淡摇头,手中的扇子敲在她头上,嗔怪道:“你呀,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侯爷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好着呢。”
“好吧。”
小丫头瞧她淡然的样子不似作伪,把一颗焦急的心放回原处。
实际上,苏姑娘嘴上相信侯爷,心里也没忍住嘀咕,这陆渭然到底给本姑娘灌了多少迷魂汤,我竟然对他这么坚信不疑?
又想到他温柔缱绻的眼神,苏清慢慢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来,眼神重新放回前方。
花枫舒的琵琶曲已经弹毕,现在正在船板上翩翩起舞。她的身形凹凸有致,大红色舞裙在腰腹和双肩做了紫荆花样式的镂空,露出细腻雪白的肌肤。
她的双手双脚弯折、翻转不停,随着旁边的乐曲腾空、落地,身体柔软不似常人,表情时而羞赫时而妩媚,变化自如。
看台上的贵人老爷终于按耐不住,一个个扒过来,眼睛发直,有些好色的客人甚至觉得鼻腔湿润,伸手一抹,嚯,流血了!
花枫舒满意地勾起嘴角,等到身后的舞曲停下,她一甩长袖,退后好几步,双脚弯折,跪坐在地上,红裙蓬开,绽放出花朵形状。
摆好姿势后,花枫舒脸朝着看台客人,眼含秋水,声音娇滴滴地,“请各位老爷的赏。”
客人们争先喝彩,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厮将东西扔过去。包着银子、银票的红封哗啦啦落在船板上,如落倾盆大雨,久久不绝。
花枫舒含笑静静看着,直到动静停下,她才袅袅起身,朝看台一福身,“多谢各位老爷,奴家先行告退。”
她没入船仓后,早候在一旁的三个仆役矮下身,将船板上红封细细数了,最后走出一人,扬声道:“花溪楼此次得赏银三千两!”
话音刚落,整个望春江沸腾了。各大楼的妓子瞪大双眼,交头接耳,看台上的客人也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花魁大比历来都是看各家得到的赏银数目,来决出胜负。按照规矩,胜出者不仅能摘得上京城“花魁”头衔,还有一个月时间内绝对的客流量。
落败的各家酒楼关门一个月为获胜者造势,俗称“众星拱月”。
可是今儿个这数目可比去年翻了几番,去年夺魁的临春楼不过一千两银子,难道今年的胜者要落在花溪楼头上......还是其中另有猫腻?
看台上有老爷是个性子急的,嘱咐身边的小厮上前,那小厮会意,向船板上的三人高声问道:“可有数错?若有不实之处,可要仔细你们的皮!”
往年花魁大比弄虚作假是常态,近几年各方严查严打,才逐渐整顿了这一股风气。
被质疑的三个仆役骇了一跳,齐齐跪下来磕头,领头的人抢声道:“小人万不敢谎报数目,这三千两银子,奴才们再三核对,确实不假。”
另外两人连连附和,他们态度诚恳,瞧不出一丝心虚不自然,看客老爷打量他们片刻,转开目光,就此作罢。
只是敬酒的动作愈发真诚,暗地里磨牙,哎嘿,这些老小子,动不动装穷,真到砸银子的时候,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虚伪至极!
刘器和杨礼目瞪口呆。三千两银子是什么?是上京城普通老百姓一辈子辛苦劳作望尘莫及的。就算搁在朝国最富庶的江南,也是一天文数字。
杨侍卫喃喃道:“这营生忒赚钱,我不如舍下脸皮,求苏姑娘带带我。”
陆侯打了一个寒颤,拿眼上下打量他,说出的话豪不留情,“甭想了,你这张脸一出来,爷怕客人倒胃口,全跑了,不赚钱不说,赔钱先赔死了。”
杨礼:“......”我说侯爷,你的嘴这么毒,苏姑娘知道吗?
被人念叨的苏姑娘,此时正津津有味的看人跳舞,旁边的何蓝蓝从听到三千两赏银开始喋喋不休到现在。
“三千两喂,妈妈我心惊肉跳的,丫头,这一次咱们临春楼不会要败了吧?”
苏姑娘无奈极了,她抬手轻轻为何蓝蓝顺气,“妈妈歇着吧,赏银一事还是得看各位贵人老爷,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哎,是这个理,但我这右眼皮狂跳的,实在不安呐。”何蓝蓝直拉她的手不放,念念叨叨。
苏姑娘叹气,抬头望天,这叫什么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