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以对,面对他的责罚心有埋怨,被关在杂物间的后半夜里一直默默地忍受着黑暗与孤独。
那只狐狸却冒着两眼金光,透过门缝观察起我的一举一动。
怒火中天,我抄起一把生锈的菜刀狠狠地砸了过去,结果直挺挺的插在了门上。
翌日,我获得了破坏家门的新罪名,接过他递来的一把扫帚。
我咬牙,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对着冷风呼啸的大门,怨恨的嘀咕几句,又挥舞扫帚使命打在石阶上泄愤。
卷起的一团烟雾好似那只尖嘴狐狸,我圆了双目,死死瞪着那团忽而消散的雾气,目光跟随它飘向天际。
只见一个白衣男子脚踏青云而来。
“青潭许久未见,你倒是比以往好看了些。”
尤为烦闷,无心去回忆他是谁,举起扫帚意欲撵走来人时,他却自报家门与名讳。
原是我儿时故友,人称鼻涕小娃。
鼻涕小娃姓尤名洛晨,据他所说,他出生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
我怕响雷,那样浩大的声势,很能折磨人的耳膜,心灵也会遭受重创。
因此,我同情他的遭遇,天雷滚滚下还能安然无恙且平安出世。
他深信自己迟早要飞升的,曾自信满满的说道“:出生落地时打下的十八道响雷不过是预示我不凡来历的征兆。”
我每每叹息,他总是不以为然的笑笑,甚至大言不惭地告知我,他应当属于天界骨干的一员。
我忍住不去鄙视他,但事实证明,他果真做到了,经过多次曲折古怪的途径,终于位列仙班。
他说有一场劫难需要化解。
对于数月后的一次渡劫,他终日惶恐不安,脑子里闪现的全是噼里啪啦打落的闪电。
许是想得累垮了,朝我走来的姿态摇摇欲坠,看向我的眼神有担忧也有害怕。
我丢了扫帚,拉他坐在石阶上,问道“:以往的渡劫你是如何逃过的?”
他想了想,不住摇头,回道“:以往被劈成什么鬼样皆无惧怕担忧,如今心上人已出现,着实不愿被她看见我那等模样。”
“你好好的被雷劈就是了,何苦叫心上人观赏?”
“说来话长,话长你也不愿听。那我闲话少说,上回宴席那日,见天尊与你同行,我这心里就把你视为救命稻草,你若愿意帮我,致死不忘大恩大德!”
出于发小的情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听师父说北海龙王飞升时稍稍晚了些,大抵两万岁数才脱了龟壳,爬上龙门化为神龙,又历经诸多劫数才得以坐上龙王的位置”。
他拿说书人的腔调正经的将故事叙述与我听。
不巧的是暮辰天尊会选择在这个时辰沐浴更衣,我早就思绪乱飞。
但碍着他的面子,只得假意托着腮帮,有一下没一下的附和说是,颇为郑重地点几次头,表示自己正认真听着。
“自古以来,龟壳便是无法撼动的象征,上古时代的战神还特地冶炼龟壳,制成坚硬的盔甲,如果我能拥有它,便可放心渡劫一事。”
他深情地凝望我,却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神是涣散的,还激动的握紧我的双手,问道“:青潭你可愿意帮我?”
猝然,一个飞天木盆不偏不倚扣在了他的脑袋上,哐当一声,惊起的尖叫紧跟在了那个“我”字。
我猝然起身,谁料一脚踩空,仰面扑进一个清冷又舒适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