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姗姗来迟,听闻立即要下嫁的消息,一时气急攻心,身子不稳,晃了晃。
那人全身黑透,扶住我的手却好看得紧,竟让我片刻失神。
回过神来,他已朝我父母施礼,接过长姐的合欢酒,当着我的面喝下,如此行为就算拜堂。
我不喜不悲并非草木,实乃过程太快,一时发懵。
基于我不佳的状态,父母不着急我与他的洞房,依他的话,让他归家一日,再来相见。
扫地少年面色凝重,手指被铜盆大的螃蟹的大钳子死死夹着,血水滴落一路。
到了我的床榻前,他的脸色犹如白纸般雪白。
我以为闹鬼,倒是吓得清醒了几分。
我记得他的名讳,连同生辰八字也是明了的,不过他愈发俊俏的模样还是让我惊讶了片刻。
而后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姑娘精神不好,我捉了螃蟹给你补补”。
螃蟹大钳子的力度足以剪断相连的骨肉,多亏他是修炼之人,才能让断裂的伤口快速愈合。
他的表情始终痛苦,但望向我时,却分外明亮。
我起身坐着,为了不让他过于担忧,浅浅一笑。
并解释道“:辰时,我这番模样不过是归来的途中受了惊吓,魂魄有些不定,可经过我多番的努力,总算恢复过来。”
从昨日起心里便始终不安,一来,难以接受突然嫁人的事实,而且所嫁之人竟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二来,我打算逃婚,可计划未定,过程不详,可谓是一片空白,不知见机行事是否能顺利逃婚。
辰时见我又愣神,轻声唤了几声,慢慢坐下,问道“:你要嫁给他?”
正想说不,只听他自答道“:不会的”。
他最后的回眸带着坚定,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却未想太多,暗**藉了自己,才渐渐平静下来,梦里的桃花树下是那转身离开的人。
猝然惊醒,棉被不知何时掉落,这一觉睡得昏沉,已日晒三竿。
拾起被子时,照射进来的光线刺痛了我的双眼,一时间白茫茫一片。
却在这时摸到了一只冷冰冰的手,极力看时,黑乎乎的人脸凑了过来。
原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惊吓过度,醒来时冷汗浸湿了内衫,我抓紧被子,深怕掉落,深怕又抓到一只黑乎乎的手。
眼见夕阳染红了天际,父亲摇头叹息,嘴角噙着一抹苦涩,他扬起手示意长姐关门。
两日期限已到,与我喝交杯酒的黑衣人终究没有出现。
明明对他有着心悸与害怕,为何他不出现,心底竟生出空落落的感觉。
长姐不肯放弃,放出的狼犬十里一徘徊,发怒的狼眼依旧寻不着任何的蛛丝马迹。
狼犬的长啸声回荡在清冷的夜幕下。
父亲淡淡说道“:罢了,青潭长伴我左右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