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乐意在平凡的日子里擦拭他那掉漆的金身与那黑乎乎的小香炉,并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师父时常离开我,尽管我向他表示过害怕夜里的殿宇,空旷且死寂。
他依旧会笑着留下一坛好酒,摸摸我的脑袋,随后拂袖而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我只需喝下十杯的酒水便可和衣而睡。
偏偏那日,我被高悬的明月吸引,端着第九杯,摇摇晃晃的来到洒满银霜的柳絮下。
我高高举起酒杯,敬了思念的父母与孤独的皓月。
一只黑色的猫跳跃了出来,送进嘴里的酒水一下子喷溅出来,抹了抹嘴唇,紧张的望了它一眼。
我不确定它是否可爱或者丑陋,因为关于黑猫的不吉利已经让我害怕。
我开始飞快的后退,并且往屋舍的方向走去。
显然,我过于慌张,再加上步履不稳,陷入水池的一只脚打滑,整个身子立刻扑了下去。
我脸色发青,水位很浅,但我仿佛置身于深海中,感受着冰冷与艰难的呼吸。
那只猫游走在高高的屋檐上,黄色的眼睛发着光亮。
它一面优雅的回旋、轻盈踱步,一面高傲的俯视我。
见我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进入房内,才心满意足的跃过屋顶,消失在了夜色下。
临近晌午,我才从昏睡中醒来。
坐于铜镜前,飘落在腰际的乌发被我高高挽起,编织在了头顶上,用一只简单的木簪子固定了事。
在我打开窗户的那一刻起便宣布平凡的一天就此开始,可今日,一道黑色的影子一跃,打破了以往的宁静。
我气急败坏的举起一根低垂的枝条打落在黑猫的面前。
它微微一跃,又继续低头享用捕获而来的鲤鱼。
我讨厌它的若无其事与傲慢,再次大力拍打起枝条,但是毫无作用。
我的黑眼圈深厚了不少,大部分的睡眠时间里我辗转在计谋之中。
想要对付的自然是那只贼猫,我必须在师父归来之前保住池里的鲤鱼。
可经过数日的纠缠,不仅无果,虚弱无力的我在昏迷之前还是听到了那只贼猫的咀嚼声。
师父的身材挺拔,我虽奚落过他眼角的皱纹,但不可否认他英俊潇洒,又气质不凡。
留着短小的山羊胡,喝酒时颇为性感,这一点像极了我的父亲。
师父对猫科动物过敏,我不知晓得过敏为何物。
依师父所言,过敏会长红斑,还会长满全身。
若师父过敏,我便会看到一个长满红斑的师父,而不是一个帅气的师父,因此我不能让师父过敏。
如此一想,只觉得任务重大,既要保住池子里的鱼还要赶走那只黑猫以防师父过敏。
我绞尽脑汁思索了几日,结果在毫无对策之下,终于忍无可忍,搬来一条凳子,在院子里坐等黑猫的出现。
它果然慢慢悠悠的朝我走来,在我面前停下脚步。
像慢条斯理的谦谦公子,轻轻地坐下,并舔了舔猫爪子,接着,狐疑的望了过来。
被它这么一看,我竟然有了退缩之意,不过尔尔,还是恢复平静,冷静的看着它,与它来了一次谈判。
“我想请你离开这里,你提出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