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镜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猛然抽空,也顾不上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流琊,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床上:“是我害了他们,是我……”
“没错,是你害了他们,你以为你很厉害,可以谋算帝心,可以孤闯法场。
但你却忘记了,不管你有多厉害,你都只是一个人。
仅凭一个人的力量要与一个帝王,甚至一个国家斗,根本不可能。
你能救下一个,皇上就能杀掉十个,除非你想看到那些与你有关的人全部因你而死,否则的话,我劝你最好及时收手。
乖乖夹起尾巴做人。”流琊冷声说道。
苏辞镜只觉得一颗心就仿佛被凌迟了一般,痛得她几乎昏厥过去。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努力撑着力气,哑声说道:“这就是你与我说这些话的目的?
你想劝我为了自己,为了不连累更多的人,及时收手,忘掉这一切,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好活下去,是吗?”
“如果只有这件事情,我的确会让你这么做,至少……在今天之前我是这么想的。”流琊淡淡说道。
“如果只有这件事情?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其他事情?”苏辞镜紧张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如今的情况与她而言,已经在承受边缘了,若是再有其他的事情,再有其他人因她受害……
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坚持下去?
如果要以活人的性命作为代价,才能给死去的人复仇,那这样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除了黎皇以外,还有人想要你的性命。”说到这,流琊的眸色难得认真了几分:“你可能想出这个人是谁?”
“这……”
苏辞镜仔细思索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苏家待人向来宽厚,与人相处也一直是以和睦为主,我实在想不出谁能与我有这样的仇怨,竟然三番五次的要杀我。”
“如果你想不出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我测算过你的命,军营那一劫,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也本不该死。
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才改变了你的命运。
包括这一次。
按照我原先的测算,你和霍祁只要逃出了京城,短期内就不会有大麻烦。
可我后来又临时测了一卦,生卦竟然成了死卦……
呵,能在我流琊的眼皮底下改变他人命运,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流琊饶有兴致的说道。
但苏辞镜分明看见了他饶有兴致的背后,是骇人的杀意。
仿佛只要那人一现身,就会被流琊生吞活剥了一般。
苏辞镜轻皱了皱眉,却快速抓住了流琊话中的重点:“你之所以两次都可以及时赶过来救我,就是因为你会周易之术?”
“不然呢?”流琊挑眉。
“那为什么是我?天下有那么多人,为什么独独算我?”苏辞镜追问。
话既至此,她也清楚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她现在所认知的这么简单。
“因为我认准了……”流琊并没有直接把后面的话说完,而是缓缓凑近苏辞镜的脸,用自己的睫羽轻扫着她的睫羽。
看着苏辞镜眼底的神色从错愕逐渐变为慌乱,又从慌乱逐渐变为想逃,这才终是大赦天下一般吐出了四个字:“汝是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