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红玉道:“可天道也忒懒,现世报多好。”
“你这丫头口无遮拦。”黑无常道:“天道是算总帐的,若是遇着点小事就要劳天道大驾,那天道还不累死。”
红玉笑起了,黑无常说话虽然冲,但总归是话糙理不糙。
说话间,几人已过了鬼门关,迎面扑来一阵袭人香气,突然闻到时令人神清气爽,可是闻得久了,却又使人头昏脑涨。
待红玉从香气中挣脱出来,却陡然发现自己陷进了一片虚无,上没有星辰日月,下没有土地尘埃,她仿佛站在悬空地,四周只有永恒的漆黑,没有声音,没有景色,如同真空。
只有手腕上的锁链,让她感知到自己还被白无常牵着。
两边,渐渐出现一朵朵,一丛丛,一片片的火红色。
彼岸花,它们像火一样妖冶炫目,像血一样炽热奔放,它们的颜色是这黄泉路上唯一的光,它们的花香是这黄泉路上唯一的气味。
“彼岸花?”红玉喃喃道。她的鼻间充斥着浓郁的花香,那花香穿过鼻腔,直往脑子里钻,就像酒精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红玉的头昏昏沉沉,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体内苏醒,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恨意,让她几欲爆裂。
虚无中,一个女人在低声哭泣。
“女儿啊,原谅母亲吧,母亲不是要伤害你的性命,母亲只是推迟了你来人世的时间。”
“如果母亲不这么做,她们就会杀了母亲,母亲也是无奈。等你再次来到世上的时候,母亲一定将这世界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来给你。”
红玉瞪着虚空,而虚空里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被辜负的永远是我,受伤害的也永远是我……
“啊!”红玉张口咆哮,“砰”地一声挣开了白无常的锁链。
黄泉路在颤抖。
彼岸花尽数凋零。
业火自红玉脚下燃烧而起,照亮了这漫漫黄泉之路。
黄泉路上的阴差和魂魄尽数向红玉看来,在这条路上,从没有哪一种光,能将整条路都照亮。
“这、这是怎么了?”锁拿红玉的黑白无常颤抖着互相问道。
“哎呀!”红玉脚下突然响起一声尖叫,一道带着烧焦气味的黑烟从红玉脚底蹿出来化成一个人,正是狐狸。
狐狸边跳边叫,他拍打着全身的火星,骂道:“奶奶的,差点烧死老子!”他这才发现周围人有些不对,傻傻地问黑白无常:“怎么了?”
黑白无常指了指狐狸身后。
狐狸转过身,“啊呀”大叫一声,转身就跑,黑白无常扯住狐狸:“你别跑,她怎么回事儿?你快让她变回来!她待会儿把黄泉路都烧没了啊!”
“我、我能怎么办!”狐狸哇哇大叫着想要撕开黑白无常的手:“话说,你们怎么招惹她了?这女暴君发作起来谁拦得住?松开我松开我,不想死的赶紧逃命去吧,小爷我可不想给她陪葬!”
狐狸嚷嚷完,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四散奔逃,乱做一团,各殿阴差手忙脚乱,抓也抓不尽。
黑白无常按住狐狸,道:“你快想办法,再不想办法,我们就把你扔到她脚底下烧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