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花花,你敢给老娘跑,就别打算再进这个家门!!!”邱岚扯着嗓子吼完,便趴在官人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从小不拘着花花的性子,让她自然生长,不喜女红,咱不学;不喜音律,咱不学;不喜女装,咱男装……什么都顺着她来,为什么她还要去参军呢?
如果怕以后嫁不出去,她也攒了不少银子,花花上面有两个哥哥顾着,自己又有些钱财,何愁余生难过呢?
非要去当兵!非要去战场!
人家的闺女都是解语花、贴心小棉袄儿……她家的闺女钢铁般的女汉子……真不让人省心!
跳出墙外不让人省心的欧阳花花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刚刚跳出来的时候,屁股墩在了墙头上……这感觉和阿娘拿擀面杖打的快有一拼了。
也还好她家墙头没弄反向的钉子,要不她现在只怕屁股上得有一排血窟窿,“滋滋”的往外冒血……这画面……啧啧啧!
人果然不能不孝顺,不然会造报应的!
“花花,你怎么这副模样就出来了?”项明朗看着她一身的尘土,拍两下能弹起一掌高的灰,“又被欧阳婶婶拿扫帚打了?”
他往后退了退,用手扇着鼻头,“婶婶也真是的,我上次给她做的擀面杖不好用吗?非得上扫帚,弄的哪哪都是灰……”
欧阳花花掐着腰,看着面前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臭小子,趁着他抱怨的时候,如同黑豹一般的窜过去,勾住他的脖子,拍拍肚子,让那些灰直接落到他脸上……敢嘲笑她?
让他好好尝尝欧阳家扫地灰的味道!
“欧阳花花,你住手!!!”项明朗被她逼的没路可走,只得用手敲击她的膝窝儿,趁着她膝盖一软,挣脱开来。
“呸呸呸……”他气的脸都绿了,嘴里全是尘土的沙粒感,喉咙像是蒙了一层纱,怎么咳都不舒服!
“欧阳花花,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从小到大,她就是个泥娃子、疯猴子,打架从来不输给男孩,甚至有一段儿时间被奉为这片区域的孩子王,走到哪儿都是呼呼啦啦、吵吵闹闹的一群,狗看了都要绕圈儿跑。
他则刚好相反,从小不愿意出去和别的小朋友玩,只愿意自己待着,看看书、养养花、泡泡茶……阿爹还取笑过他,说几岁的娃子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后来阿娘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和外面的小朋友玩?
他回:他们太脏了!
玩儿个过家家,弄的满身都是泥;去捉蛐蛐,感觉要把街上所有的石头都翻了个个,他们几个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一样。
更恐怖的是,小孩子里有生病感冒还出来玩儿的,那鼻涕、眼泪流的,那袖子上湿漉漉的,干了也会留下一大块硬白茬……他想想都觉得恶心!
后来阿娘用一只糖葫芦收买了欧阳花花,让她每天来找自己玩……从此,他便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不管躲到哪里,她都能找到,有一次他实在没地方藏了,叼了根芦苇管藏到了水缸里,结果她大喊了一声“救人”拿起石头就把缸给砸坏了。
阿爹、阿娘为了谢谢她,还给了她不少吃食……难道他们就没看见自己嘴里的芦苇管吗?他会傻到跳自家的水缸淹死自己?
最后的结果,是他在孔圣人的画像前跪了两个时辰和阿娘又花了三十五文钱买了个缸,并严令禁止他去缸附近玩水!
他不玩儿水!
他没玩儿水!
他忒冤了啊!
被逼无奈之下,只得妥协的跟着花花出去疯,每每他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时候,他的衣服总是会被她当成擦手布……
问她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擦?
人家理直气壮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灰扑扑的衣服,反问他,哪里还有干净的地方?
这还是她有理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