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暖的这一个举动,小包子那一双本来黯淡无光的大眼睛一下又如天上的星星一般,灿烂泛光,甚至那小小的嘴角隐隐地泛起了一小抹的细微笑意。
看着小包子那一张小脸重新泛起了光芒,季暖颇为得意地朝裴津城瞪了瞪眼,像是在挑衅也像是在向裴津城示威:怎么?想挑拨离间我和小包子之间的感情?想得美!
没发现,裴津城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意味深沉之色。
一直到小包子和大藏獒都分别将自己碗里的面条给吃得一干二净,裴津城面前的那一碗面硬是一动都没动一下,一碗面全都坨了。
季暖也不管他,拿纸巾给小包子擦了擦小嘴之后,便收拾小包子和大藏獒他们两个吃完的碗,转身就进去厨房,看都没看一眼他一张阴沉得吓人的脸色。
不过季暖的心里头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定,简直可以用“慌的一比”来形容。
从裴津城这一尊大佛姿态来看,他显然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就她这不到四十平方的小小公寓,别说挤下他、小包子和一条大狗,就是她一个人住,有时候都觉得挤得慌。
特别还是裴津城。
他刚刚才在现场直播的采访节目里,直接说某个女人“非礼”他,这一会儿,她不需要打开电视机,也不需要打开手机来看最新新闻和消息,都能清楚的想象到那是怎样一片满城风雨的沸沸扬扬。
偏偏这一尊大佛,没有一丝慌乱又理所当然地坐在她这个有夫之妇的小公寓里。
他就当真这么嚣张,对外界有可能袭击而来的舆论以及暴风雨,没有一点惧怕?
慢慢的……
季暖突然感觉背上那一道如同针刺一般的眸光,似乎消失了。
紧接着,便是隐约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是从卫浴间那边传出来的,不像是上洗手间的声音,而是洗澡的声音。
当裴津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赤裸着肌肉结实的上身,并且下半身围着她那一条粉色的短小浴巾从卫浴间里走出来。
季暖气得肺部都要爆炸了!
这男人也太自来熟,太随便了一点吧!
裴津城眉峰轻轻一挑,对季暖小脸上明显蹭蹭冒气来的怒火,完全视而不见,说:“里面有点乱,收拾一下。”
低沉而自然的说话语气,还有那漫不经心的吩咐,一如好像他就是她的丈夫,指使她这个老婆做点小家务活那般的随意又理所应当。
看着裴津城绕过她,直接走向小公寓里的唯一一个卧室,季暖被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尤其看见卫浴间那随意丢在盥洗台上的男性衣物,特别是那一条深色四角内裤和她的粉色毛巾湿漉漉地搭放在一起的时候……
季暖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内脏,都被气得一一全都爆炸了!
这男人不仅恶劣又不要脸,还这么不注重卫生!
如果不是顾及到公寓里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儿童,季暖一定会捡起裴津城那一条玷污她毛巾的四角内裤,朝裴津城那一张恶劣的俊脸狠狠砸过去的!
不对,她才不要捡呢!
应该要裴津城自己捡起来,然后从她的公寓里滚出去!
季暖心中愤懑又气呼呼地冲进去卧室,当看见裴津城半躺在她那张小小船上,腰部以下盖着她的被子,再看地板上那一条被随便丢着的粉色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