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被傅薇恭维得很高兴,放下酒杯摊开手掌,“看到没,我吃饭凭的可是我这两只手。”说着手掌一翻往旁边的酒壶上一扫,壶不见了。
傅薇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再看看老头的袖子也没发现什么乾坤,“您是戏法高手?”
老头点点头又一翻手掌,酒壶稳稳出现在掌心里。
傅薇连忙端起酒壶给老头又倒了杯酒,“您这一手倒是让我想起以前在庙会看过的一个戏法,也跟神仙有关。就是一根绳往天上一甩,一个小孩爬上去没一会儿往地下掉果子,还有小孩的断肢。变戏法的说是因为小孩上九重天偷了仙人的果子受到惩罚。”
“再然后他一念咒语,那小孩又回来了。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您既然是戏法高手,听说过这个吗?”
嘁,老头像是十分瞧不上这个,抿了一口酒,“那东西就是障眼法,拿观众当猴耍呢。真以为自己掌握了不得了的技艺就去攀龙附凤,结果惹了不该惹得人被满门抄了。”
“那这是失传了吗?”
“也不完全是,早几年听说有一个小弟子继承了这门手艺,曾在皖西活动过,后来似乎是南下来沪上入了一个戏班子。我念着当年跟他祖师爷的交情给他介绍了些朋友,最近听说混得不错。”老头吃了一口菜满意地咂咂嘴。
“这道荠菜春笋不错,鲜味十足。”
傅薇就当听了一段书,配合着老头开开心心地吃了顿饭,最后得到了长生班这个消息。
长生班,筱老板,这可真是巧了。
她从穆家回来后打听到筱老板在上海滩有一个自己的戏班子,就叫长生班,擅黄梅戏。
穆寒亭让她不要插手阁楼的事事,她本人是打算袖手旁观来着的,只是那人不该半路扎她一刀。
从小店里出来,她叫了一辆黄包车回警局,打算一会儿让同事再来开侉子,到了警局附近,离着老远就看到门口停着穆寒亭的那辆车。
穆家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进了警局她拐去茶水间弄了一杯白水端着上楼,穆寒亭正斜倚在解剖室的门上,咔哒咔哒玩着手里的火机,听见脚步声转头见是她居然笑了一下。
这拂面春风一般的笑意让傅薇有些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嗯,她清清嗓子说道:“穆会长今天又是来找我验尸的吗?”
呵,他直起身冲她摇摇头,“傅法医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这里可是警局,您现在又站在解剖室门口,我除了这个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值得您大驾光临。”
牙尖嘴利啊牙尖嘴利,他笑着朝她走过来,伸手端过她的杯子喝了一口,“白水?”
“嗯,刚才喝了点酒,缓一缓。”她随口一说又想起来怎么跟汇报行踪似的,“这跟你来找我有关系吗?”
“喝了酒?”他说着微微低头在她脖子里闻了一下,“桂花酒?”惊得她赶紧往后退了半步。
“身上伤口还没好就饮酒,还是在工作时间,傅法医这是明知故犯啊。”
提起伤口她就来火,又觉得说出来没什么面子,便决定漠视此人。
“傅法医,我今天来一是道歉,二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