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插曲,那便是一个禁卫初时不在意,疏忽之下被昌平公主咬住,而他下意识地卸了昌平公主下巴,令她使不上劲,自然松口。
命人请太医来看,太医声称癫狂之人往往心有执念,又不得满足,遭遇重大打击才会钻进牛角尖,变得癫狂。他可以为公主开一些宁神平气的方子,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找不到问题的关节所在,这病便难以治愈。
下朝之后,得知昌平公主入宫来,基于兄妹血缘,新皇往太上皇宫中来,刚至门口,便听见太医的诊断说法。
在太医退下去开药熬药之后,新皇朝太上皇重提前一日才提过的话题。
“昌平的心结,明显在于秋墨语。但秋墨语不喜爱她便是不喜爱,我们满足昌平,逼迫秋墨语迎娶,最终也只是令昌平更加郁郁不乐。而今,儿臣想来,也只有令他们分开,才是双赢之法。”
“从古至今,不曾有过公主被休弃的!皇家的颜面何存?”太上皇怒道,“如今你已经为帝,国事上你要励精图治,家事也不能放,致使皇家颜面扫地,成为百姓的笑柄,这是将皇家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朕绝不允许!”
太上皇一双锐眼盯着新帝,“朕知道你不舍秋墨语这个能人辞官,意图将他留在朝中。就以他在宛温的所作所为而言,确实失去他会是朝廷一大损失。但是,若皇家没有威严,还谈何治理朝纲、统治万民?”
“可是父皇,昌平如今这个模样,继续让她与秋墨语在一起,只怕会令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而且,如今秋墨语在民间的声望,尤其在荆州及周边受百姓敬仰,昌平在发病之前就已经引起民怨,发病之后更甚。就是儿臣在淮南之时,也听到百姓为秋墨语不平,称皇家是唯恐大臣功高震主,找不到治罪打压的,便看似好心地将公主下嫁,实际上是令人家宅不宁,而且娶了公主还不能再成亲,使人连香火都断了。”
“胡说八道!”太上皇怒喝。
“百姓确实是道听途说、随意揣测,但这就是他们所看见的,认为最合理的猜测。”
太上皇沉着脸。
新皇一直观察着太上皇的脸色,当下又继续道:“以儿臣看来,不如就由儿臣下旨,便道昌平身患恶疾,不能为夫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特开恩,令秋墨语和公主和离,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之后,儿臣将昌平养在她从小居住的公主殿,慢慢调养。儿臣想,公主殿是昌平成长的地方,在那里有她最美好的童年与少女时期的记忆,能让她慢慢忘却秋墨语,慢慢康复。届时,儿臣再在朝中为她择一佳婿,如此,昌平的一生才得以幸福。”
太上皇皱眉思索着新皇的话。
新皇低头沉默着,等着太上皇下决定。
好一会儿之后……
“如此,还是太便宜秋墨语。昌平如今这副模样,他要担起至少一半责任。”太上皇怒道。
“早在成亲之初,他便多次言明不喜爱昌平,不愿意迎娶昌平,说来,昌平坚持一定要嫁他,那时候便已经显得偏执。”新皇语气平和地反驳。
太上皇哼了一声,“你方才那法子,朕勉强同意一半。从今日起,昌平回宫里居住,但他们不和离,直到昌平恢复正常,也明确愿意和离,届时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