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十二年,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百花齐放。
楚良固初见南里是在皇宫中的国子监。
那时,良固六岁,南里则还不足一岁。舞斯年则是作为楚良固的伴读,一同在国子监中学习。
楚良固是皇帝格外喜爱的五皇子。
当今圣上共有五子二女。
二皇子舞曦晨,五皇子楚良固及长公主楚月轻都为当今皇后所出。
大皇子楚兰辞与二公主楚欣颖则为后宫淑妃之出。
三皇子与四皇子则是一对孪生兄弟,出身于自幼服侍在皇帝身边的兰贵人。
清晨,本应书声朗朗的国子监却意外地无比嘈杂。
“斯年斯年,你就让我们抱抱嘛!我们保证!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你就让我们抱抱嘛.......”一群孩子围着斯年和他怀中的小不点不断恳求。
而良固格外急迫地说道:“等会夫子来了,肯定会把她送回去的,你就让我们抱抱吧!求求你了嘛。”
舞斯年搂紧了怀中的小不点:“怎么可以,我才不会给你们抱呢!你们毛手毛脚的,一不小心给我摔着怎们办?不成不成。我今天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把她从府中偷出来的,你们可都小声点,可不要把她吵醒!”
孩子们听了赶忙把小嘴都闭上了,但又眼馋舞斯年怀中的小不点,只好一边用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盯紧了南里,一边小小声地不断恳求舞斯年。
“太傅来了!太傅来了!”在门口放哨的奴才往屋内喊道。
一群孩子作鸟兽散般跑向自己的座位。
这奴才的大声疾呼却也惊醒了熟睡中的南里,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大声哭闹起来。
舞斯年忙轻拍南里以示安抚,嘴里念念有词:“南里不怕,南里不怕啊。旁人吓到了我们小南里是不是,南里别怕哥哥在这呢,哥哥会保护南里的,南里不要怕啊......”
话音未落,便见头发花白的林太傅健步如飞地从门外走进来:“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不知道现在是晨课时间吗?你们一个个的到底在做些什么!”
林太傅一进门便瞧见了一群孩子探头担忧地看着舞斯年,还有被舞斯年紧紧抱在怀中正在哭闹的娃娃:“斯年,你这怀中抱的可是南里?”
林太傅快步走向舞斯年的座位,仔细瞧了瞧,只见南里睁着湿漉漉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自己。
太傅怒道:“果真是南里,斯年你可真是胡闹!你妹妹如今才这般大,你怎得敢自己把她带出......”
“哇哇哇......”原本被舞斯年安抚下来的南里被林太傅的怒吼声吓到了,再次大声哭了起来。
怒气冲冲的林太傅气焰也小了大半:“你一个人把她抱进宫来,你爹娘可知道?”
哄着南里的斯年抬头望向林太傅,用稚嫩的声音答道:“回太傅,爹娘不知。斯年是怕妹妹一个人在府中无聊才把她带在身边的。再说南里有我这个哥哥护着她,她才不会有事呢!”边说边轻拍怀中的南里。
“你这是胡闹!你可知你爹娘发现南里不见了得有多着急!赶紧派人把南里送回舞府去。”林太傅扶额说道。
舞斯年紧了紧抱着南里的手:“不行!怎么可以呢!再说府中的马车要到中午才会来接呢。”
林太傅只站一旁不禁扶额:“那就将南里先交与一旁奴婢暂时照看,你先认真听课罢。”说着伸手想接过南里。
舞斯年抱着南里连连退后,头如拨浪鼓般摇着:“不行不行,妹妹与她们又无亲缘关系,她们岂会认真照看她。还是我自己照看比较稳妥。太傅你放心好了,南里她不会打扰到我听讲的。”
林太傅好说歹说,舞斯年都不为所动,他也拿这一大一小两个娃娃没辙了。
此时,一旁的楚良固扯了扯林太傅的衣袖:“太傅太傅,我倒有个法子。可以把南里送到我母后那处,让我母后派人出宫去通知舞大人来宫中接回南里,而且我母后也能暂时照看南里。”
说着转头看向舞斯年:“我母后帮你暂时照看你总该放心了吧,她平时可是最喜欢小孩子了。”
舞斯年思虑再三,看了看怀中不再哭闹的南里,又想了想温柔和善的皇后娘娘,迟疑地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和你一同前去。”
林太傅也颔首以示此法可行。
于是二人便一同前往坤宁宫。一路上,任凭楚良固百般恳求舞斯年,他都不愿让楚良固抱南里半刻。
两人就这般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门口奴才通报道:“五皇子,舞少爷到!”
皇后身旁的婉姑姑听闻通报赶忙跑来迎接:“五皇子怎的和舞少爷一大早来坤宁宫呢?”
走进看到舞斯年抱在怀中的襁褓,也是大惊:“世子怀中的娃娃可是舞小姐?舞少爷也太大胆了,奴婢这就去禀告娘娘。”
婉姑姑带着楚良固与舞斯年一同来到皇后寝宫外:“你俩带着娃娃在这暂等片刻,奴婢去问问娘娘。”
说罢,赶忙轻声走进寝殿,悄声来到皇后床边,小声问道:“娘娘可醒了?五皇子与舞世子此刻在殿外等着呢!舞少爷还抱了个奶娃娃,想必定是瞒着舞大人一家偷偷把舞家小姐带进宫了。娘娘,可要让他们进来?”
皇后听罢婉姑姑所言,便道:“如此便让他们进来罢。你在派人去舞大人那走一趟,知会一声,免得舞家上下因着这掌上明珠失踪而火烧眉毛。”
“是。”婉姑姑应道。
此时殿外,楚良固依旧在恳求舞斯年,想抱一抱南里。
抱了南里一早上的舞斯年此刻也有些累了,双臂开始微微颤抖,感觉自己快要抱不稳了,只好微微点头:“那好吧,你来抱一会好了。千万千万要小心啊。”
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南京转交给楚良固。
楚良固紧张的不行,微微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将南里接过来。
可惜他从来没有抱孩子的经验,大力地把南里抱在怀里,不舒适感让南里哇哇大哭起来。
楚良固手足无措,直问:“斯年斯年,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哭了。你快想想办法啊,快!”
一旁的舞斯年也急得不行:“你这样不行的,让我来让我来吧,快点快点。”
好不容易抱上奶娃娃的楚良固怎么肯松手,两个人都急得跳脚。
好在此时进殿通传的婉姑姑及时走出来,看到两个着急的不行的大孩子和一个不停哭闹的奶娃娃,不禁扶额:“五皇子,您这样抱着舞小姐她肯定会不舒服的。让我来抱舞小姐吧。”
说罢要接过楚良固怀中的南里。
良固心知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有照顾好南里,还让她难受了,只好恋恋不舍地把南里交给婉姑姑。
婉姑姑把南里抱在怀中哄了哄,南里果然不哭了,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甜甜的笑开了。
“五皇子与舞少爷一同跟我进来吧。”婉姑姑见哄好了南里,便抱着她带着楚良固与舞斯年一同进入皇后寝殿:“娘娘,五皇子与舞家少爷小姐来了。”
皇后披着外套,看向婉姑姑与三个奶娃娃:“姑姑怀中抱的便是南里吧,快过来让我抱抱。”
“是。”婉姑姑听闻便走到皇后床边,将南里交于皇后。
皇后轻柔地抱着南里,低头仔细打量起怀中的奶娃娃,只见南里对着皇后甜甜的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