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寒风冷得刺骨。地上的白雪已经积了寸厚,天空依然还在不停地向下扬落着轻盈的雪花。云冰卿立在寒风中,身着一袭单裙。大片的雪花如同纯白的蝴蝶,围绕着她翩然飞舞,衬得她就像是冰雪中的仙子。十几名宫女穿着精致素雅的棉袄,像一群羸弱的小兔子一般,瑟瑟发抖得陪在一旁。棉袄虽厚,却抵不住寒风的强灌。她们恨不得将领口捂个严严实实,却不敢在主子面前做出这等小动作。只能一个个将自己手脚乃至脖子尽可能的往棉袄里缩着。云冰卿呆呆地望着天空,片刻后轻叹一声,转身回殿。宫女们互相对望一眼,纷纷轻舒一口气,远远地跟在后头。这要命的严冬,比往年更冷了三分。平日里躲在屋内都犹未觉暖,更别说立在这寒风之中半晌。也不知这新来的贵妃是个什么怪人,竟是一身单衣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神色如常,在她们的记忆里,哪怕武功绝顶的五位大内总管,冬日里也都是裹着厚厚的冬衣。更为奇异的是,一旦不小心靠近她周身一丈,便仿佛坠入了真正的极寒之地。相比之下,眼前这刀子一般的寒风倒显得有些温柔了起来。一群人走着走着,不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今日倒是有空出来赏景了?”宫女们都不用望见来人,直接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是跪了一片。身为这深宫中唯一的妃子,云冰卿所处的寒玉殿可没少受到圣上的光顾,如此在园中碰上倒是极少。只是一声轻喝,云冰卿一言不发,双掌裹挟着漫天雪花便是径直向着赵裕冲去。“喂,好歹打个招呼罢?”赵裕一边躲闪着云冰卿的掌风,一边轻笑道。寒玉殿他也去了不知多少次,只是云冰卿每每都是见面就以拳脚招呼,不将之彻底制服了,连个话也说不上。此时掌风袭来,他倒也是习以为常。二人拳脚交加,风雪顿时如同被加了什么催化剂一般,变得更加狂暴起来。一群宫女见怪不怪,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一些,力求将自己尽可能埋在棉袄之中。不远处同样跪伏着一帮同病相怜的阉官,他们苦着脸将身子牢牢缩成一团。唯一站着的便只有江寒了,他将双手揣进袖筒之中,丝毫不在意这扬起的漫天风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个人的打闹。没错,云冰卿拼尽全力的攻击在他看来,对于赵裕来说就如同打闹般儿戏。“啧,真元又精进了不少,但还是不够啊”片刻后,赵裕硬抗云冰卿一掌,将之一脚踢飞。这一脚竟是无情的踹到了脸上,一脚泥泞在云冰卿绝美的俏脸上印了个大大的鞋印。“我杀了你!”云冰卿眼中涌起熊熊怒火,起身便要跟赵裕拼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赵裕拍了拍衣摆,一脸满足的瞥向翻身而起的云冰卿。“是不是觉得很屈辱?”云冰卿胸膛不断起伏,一双红红的眼睛用力瞪着赵裕,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眼神能杀人的话,你怕是早就大仇得报了。”看着此时的云冰卿,赵裕有些好笑,但他依然保持着戏谑的神色。“但你还是太弱了啊,连成为朕玩耍的戏物都不够格”说完,赵裕转身便走,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背后正毫无防备的展现在云冰卿面前。“愤怒吧,憎恨吧,努力只能变得优秀,拼命才能让你真正强大。”云冰卿默然的看着赵裕离去的背影,将下唇生生咬出了一丝血迹。“希望,你下次能让朕更尽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