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此事?他那把剑虽好,却是又油又黑,一般人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竟真有识货之人认得了?”云冰卿轻声奇道,将算盘放下,继又问道:“可知是何人?”
小二看了一眼云冰卿身边的账房先生,回道:“听说是天剑门的破云剑,卓依凡。”
“哦?那家伙,眼光不错么,竟用一两银子,便购得了如此宝剑。”云冰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哦?”柜台后面正在挥毫的账房亦是笑道:“当初让他将剑易于我,此后吃酒便都算是我请他,他竟不肯,抱着手中之剑如宝贝一般,说是祖传下来的,今日竟作价一两银子,贱卖给了他人?”
小二见此笑道:“庄先生,这剑就算没易于您,咱邀月楼的酒不也没断了谢道长的么,银钱虽是时不时的还上些许,但算下来,谢道长都欠了快二百两了吧?”
“唔!一坛酒五两,算上刚刚的十两银子,已经二百三十六两了!要我说,晚上他再要来,干脆就将他打发出去,休要再给他酒了!”说到这欠账,想到那道士的厚脸皮,庄燕桥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庄先生莫置气了,他在昆州救了我的性命,些许酒肉,给了他便是,再说了,没听广财讲么,那剑是被人诓了去的。”云冰卿安慰道。
“诓不诓的我不管,这样也好,回头我要是向那卓依凡讨了来,这剑便算是我的了。”庄燕桥的笑容变得有些奇异,下意识的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
云冰卿一看便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抬头环视起了中堂的食客,目光所及之处,食客均是兴奋无比。
“云掌柜看我了,她看了我一眼。”一名衣衫不俗的公子哥儿拿起酒杯,手舞足蹈,遥遥向云冰卿的方向敬了一杯。
“呵tui!她明明看的是我,你可好不要脸!”邻桌一名胖子高声回嚣,一桌四人,手边都倚着一把五尺大刀。。
“哪来的乡野粗汉,就你这副猪身狗貌的模样,云掌柜能看得上你?”公子哥拍桌而起,同桌几人亦是跟着起身,面露不善。
“怎的?你这柳条儿似的小娘炮还想动手不成?”胖子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刀却是拍在了桌子上。
“你这腌臜东西,竟敢辱骂小爷我?”公子哥大怒,瞧见身边小厮领了门客护卫进来,立即将手中长剑拔出,直指胖子:“今日我便剐了你这贼猪。”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一众护卫一拥而上,场面瞬间失控,桌椅横飞,一干食客纷纷避让,有些趁机逃出酒楼,有的则远远的看着热闹。
“广财,去通知下巡防大人,脚程快些。”云冰卿见怪不怪,向柜前的小二吩咐着。
“哎,小的这就去。”被唤作广财的小二夸张的应了一声,轻灵的侧身闪过快速飞来的碎碗,脚步轻盈的向着门外飞速跑去。
“庄先生,这些损坏的器物,逃掉的食客,可要一一记好了,回头都得好好跟他们算算。”云冰卿又对着一边的庄燕桥叮嘱道。
“放心,我都记着呢。”庄燕桥一脸轻松的微笑,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盯着场中拼杀的双方,手中的笔墨不时挥舞,眼中一丝精光忽隐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