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多亏了监察院院长周海为之前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才将这荒诞事记下心里,如今返回头一看,怎让他不生出一股钦佩之情。
安置好灾民,等手头事稍显宽松些,夏渺亲自登门负荆请罪,这一番恳切的言辞灼灼下,监察院院长周海为送了口,道出真相。
起初,听闻此事是受宸王之托,夏渺仍在懵神之中。
复闻宸王旧疾复发,那一日没才有上朝,夏渺仍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奇怪宸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病了。
此番听监察院院长周大人的意思,这是她有意而为之?
为何?
忽而又想起她嘱托周大人将此事说与自己听,不觉得心里对这个宸王肃然起敬三分,之前并未多加接触过,也并不了解宸王。
经此一事,夏渺不得不佩服宸王的细心和洞察力,她早半个月前就看出端倪,还冒着风险将此事透入给自己,这是信得过他?
无端,夏渺对这个素未见过面的宸王起了一丝好奇心。
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她?
她真如传言那般不堪,还是另有隐情?
过了两日,夏渺处理好手头要紧的事,三思再三思,终是提笔写了一封信,怕她不会看,托人查了宸王的喜好,特意别一株海棠夹在信封口,写下‘公子亲启’四字,方看着手下的信使将信拿出去,不免舒了一口气。
她救了岭夏县的百姓,更救了自己的父母,也救了他。
此事,若不是她及时察觉,自己及时止损,就不是现如今这般局面,他还哪里坐得住这户部侍郎之位。
辛亏,一切都还不晚。
将信收好,重新折叠放回信封里,纪如风瞧着已经很晚的天色,“莫言,将我那盒子取出来。”
依照她的话,莫言小心翼翼的从床下搬出来一个雕花的红色锦盒,足足有人的一双脚一般大,将锦盒打开,露出来里面一叠的信封,将这封信放进锦盒里,锁上,放回原位,一气呵成。
纪如风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她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是件值得令她高兴的事。
没有人无辜枉死,大家都活的好好的,这就是她重活一世的意义所在,她能改变的尽力都在朝好的方向改变,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见纪如风眉梢上带了些喜色,莫言不禁心情跟着也好上许多,她掌灯吹灭一只,道:“公子,该歇息了,我去准备洗漱的用水。”
音落,莫言转身离去。
纪如风手指有节奏的敲打身边的案台上,心中谋划着她到苏州真正的目的,不仅勾了勾唇轻笑。
这一世,所有的先机都被她占了,她还会蠢的走上之前的老路?
想起自己马上要见的人,心口不禁产生一丝莫名弑杀的兴奋——苏州县令张显遥。
前世就是他密谋告发的三院与慕容府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