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番话让人感到害怕,那种恐惧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渗入人的骨髓的,“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他从未在外表露过自己的任何野心和想法,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却在这个人的面前被扒的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纪如风轻轻踱步到他身后,负手仰天轻笑,“能帮你完成大业的人。你不信?日后自有你求我的时候。”
音落,纪仁微表情微变,说:“不用以后,现在,我想求你救一救我的母亲,她的病又复发了,我身上没银子,大夫不肯来给她看病。”
“这是求人的态度?”纪如风淡淡一笑,勾了勾唇,“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多计较。”随后,她朝身后轻声唤道,“疾风!”
疾风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纪如风身旁,“在,公子!”
“听见他说的吗?”纪如风瞥了一眼纪仁微。
疾风抬头,看了一眼,“没听见!”
看着这两个主仆一唱一和的演戏,纪仁微隐忍着怒气,将刚才的话换了一种口气重新说:“我娘病了,求公子救一救她。”
纪如风微微颔首,颇为满意的点一点头,“这下听见了?”
疾风笃定:“听见了!”
纪如风接着说:“备轿!”
“是!”说完,疾风才退出去,不一会马车备好,纪如风和莫言上轿后,纪仁微犹豫要不要跟上他们一起上轿之间,里面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在拖拉下去,你娘就要多受一份罪。”
咬咬牙,纪仁微坐上他们的马车,最里面坐着衣冠楚楚的纪如风,最左侧坐着好奇打量他的莫言,外面疾风也已经上马,在赶车,纪仁微把心一横,坐在离纪如风最远的左上角,挤在莫言的后座,两手抱臂,鼻腔发出一声哼声,头歪到另一边,一副理都不想理人的姿态。
纪如风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等待马车缓缓的上路,她拂了拂自己宽大的衣袖,好整以暇的端详纪仁微气成肉包子的脸,望着他的样子,若有所思,“你很讨厌我吗?”
“哼哼!”纪仁微不出声,鼻间哼出的气表达了他的不满。
纪如风眉头微锁:原来贺莲之前世就是像现在的她一样的心情,特别不爽!真想把他的脑袋都拧下来!
没再自讨没趣,纪如风将目光放在微微被风吹拂起一角的车帘外,透过那一点点的空隙,也见识了许多人间百态,往来过路人都不敢靠近他们的马车,因为在苏州能有人抬轿子上街的或许是个小地主小财主,但是能买得起马车的必定是有身份的地位的人,所以他们都不敢轻易地靠近她的马车。
行了一段路,疾风将马车停在郊外的一处破庙里,纪仁微率先跳下去,大步流星,跑进庙里,只听闻他悲切的唤了一声,“母亲,我喊人来给你治病了。”
纪如风在莫言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马车,从踏进这残破不堪的庙宇里起,纪如风的眉头就是一直皱起来的,里面阴暗潮湿,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闷闷的腥味,让人踹不过气来,脚下残根断垣,干桔遍地,抬头只见遍布的蜘蛛网上粘着些浮沉和不知名的虫子,而纪仁微跪在地上,倾身抱起一个妇人,轻声唤她:“母亲,母亲你醒一醒!”
妇人听见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儿子......儿子,为娘怎么看不见你?为娘是不是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