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一拱,难得的肃然凝重。
半晌,阡越扶着老夫人回房了,而小北亦忙忙的跑去肃风别院收拾行囊。
难得出一趟远门,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东西,却要将二爷的东西都备齐了——
那火引子,暖手炉,棉被之类的,自不必说,他是能装就装,能带则带。
他边收拾还边流着泪,着急的想着,今夜,二爷没这些御寒的东西,在封雪紫域那冰天雪地的地方,还不知道会冻成什么样。
书房里还是满地的莲子和莲子皮,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他却又心伤的想着,二爷那挑剔的嘴巴,没了阡夫人亲手做的饭菜,肯定也是吃不惯,吃不好,估计现在还饿着肚子,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些莲子都塞给他,还有桌上阡夫人清早做的那一份红枣糕。
他的心不由得颤了颤,更加心疼而忧伤的滚落了几行热泪。
没了二爷在身边,他的心更是空落落的,就连二爷经常那么无耻而厚脸皮的欺负他,都让他无比的怀念与眷恋。
他愣怔着,茫然的围着整个房间转了好几个圈圈,眼光却又落在了书桌上一大早二爷画的那副美人图上。
刚刚老爷和阡夫人说的那个什么玉魄姐姐,指不定就是她!他心里一合计,赶快找来了一个装画轴的小匣子,亦郑重的将它收好、带上。
小北在肃风别院里独自伤怀的忙得不可开交,这边月凛和陌桑却还在秘室里大张旗鼓的说着体己话。
半年多未见,这叔侄俩倒还是相谈甚欢。
呃,应是相谈甚“翻”,翻脸的翻。
“我的药呢?”
月凛定定的看着陌桑,简单明了,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陌桑倒是有些不高兴起来,一屁股坐在月凛身边,噘着嘴,生气的叹道:
“我就知道,不是因为药快用完了,你是绝对不会叫我回来的!这大半年未见,你都不问问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了,就知道拿药!”
他有些怏怏的盯着月凛,一双矍铄的小眼睛,精怪似的闪烁着。
“手来!”
言毕,他自己早已伸出手,一副大夫探脉的架式,等着月凛。
“半年多未见,陌叔身体可还安好?老爷子身体可还康健?炽莲山庄……”
月凛并未伸手,而是接着他的话,慢条斯理的问候起来。
“都好都好!别给我转移话题!——尽和风冽一样,学着些讨人厌东西。现在是我问你——手来!让我看看你是否安好!”
陌桑满脸的不耐烦,一把打断了他的话,心里都要骂起娘来。月凛这小子,什么时候也跟风冽一样,尽是不让人省心。
“我很好,不用看了。”
月凛别过了手,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看得陌桑吹胡子瞪眼睛,亦是干着急。
“不看,不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体内那天火毒都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自己不爱惜身体,又怎能保护好大家?”
这下,他是真动了气,满脸怒气的瞪着月凛,却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叹了起来:
“你再这样下去,叫我以后怎么跟二爷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