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而言,他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或许是历尽沉浮后的淡然吧。
想着想着,他便昏昏沉沉睡过去,直到阿木爷爷叫醒喝药,勉强吃了点馒头,而后又再次睡去,直到第二日早晨一阵叫喊将他吵醒。
“小灵子!是小灵子吗?”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黑脸汉子,五短身材,短发,身体肥胖,一身粗布青衣上全是油渍。
在鲁灵印象中,三舅很瘦,看起来精明能干,与眼前之人相差甚远,可对方却一口叫出了他的小名。
“你是洛阳鲁家鲁一鸣的儿子?可是名灵,字汗青?”
“是我!三舅!”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小子!”田老三直接扑到床上。
“哎哟,疼!”
对方却是不管,直接将鲁灵扶坐起来。
“你小子,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样瘦了吧唧的!”
遭逢大难,家人全亡,如今看着自己这位舅舅,鲁灵心中涌出一阵温暖和亲切。
“对了,你怎么会跑到汝阳来?我听阿木爷爷说你还遇到山匪了?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鲁灵从二女儿溺水身亡开始讲起,将所有事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隐藏了关于《鲁班全书》的一切。
“大姐死了?”听完这一切,田老三也是默然不语,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又安慰道:“小灵子你放心,来到汝阳三舅家就是来到了自己家!”
听得此言,鲁灵心中更加温暖,但却又有些担忧道:“三舅,我是从牢中逃出来的,不会连累你吧?”
“这样,既然你是逃狱出来的,又遇到了山匪,死了这么多人,人又是阿木爷爷埋的,如果他不说,没人会知道。”
“一会我去跟阿木爷爷说,他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一定会乐意帮忙。对了,你得换个名字,不能再叫以前的名。”
两人又说了会话,田老三便告辞:“你先休息,我去给你舅妈说一声,中午就接你过去。”
不一会,阿木爷爷进来。
“没想到你身世这么坎坷,真是不容易。”
一边说话,一边给鲁灵喂药,到现在,他已经感觉身体恢复了一半。
谈话中,鲁灵得知,阿木爷爷现在独居,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大女儿木银外嫁汝州,会经常回来看看。
不过儿子木英却在四年前南下粤省,据说来过一封信,说是留学东洋,这之后就再无音讯。
吃完药后,鲁灵又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再加上三舅说中午就要来接他,心情不错,便搬了把椅子坐到院子里。
今天日头很好,阿木爷爷却在院子中有自己的活。
院子里,满地都是各种木匠常用的工具,凿刀、刨子、斧子、墨斗、钻子、角尺、锉子等应有尽有。
此刻,阿木爷爷身前是一张两米长的马长凳,其上放置一块厚宽五寸、长一尺的红木,红木上绑着麻绳垂落,下方被一只脚踩着以固定,同时木块前方还有一枚抓钉。
随着刨子在木块上推动,薄薄的木花飘飞而出,在鲁灵看来,竟别有一番美感和意境。
与此同时,他不禁想到《鲁班全书》,以及其中有一本叫《木法》的书,心中有些迷茫起来。
说实在的,直到现在,他还将家中发生的一切灾难怪在自己身上,而根源就是法术的学习。
可一切来得太快,除他之外,亲人全部死去。
“既然此书害人,怕是不能再学了!”
此刻,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将那本害人之书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