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潇潇雨歇，亭台处。

一袭青衫，盘坐在玉亭之中，亭台外，一片星光璀璨，华美无极。一具苍老至极的身躯藏匿在青袍之中，瞳孔中的光亮逐渐衰弱，一副风烛残年之样。

“这个世界……还有好多……都没有去过呢……”

那老人笑了笑，又带着些无奈，双手一挥，四周的星辰散开，迸溅出一丝丝的火花。

星河流转，一颗蓝色的星球显得毫不起眼，在这茫茫星海中随波逐流。

老人的青衫散发出一丝一缕的玄芒，青衫无花纹，却无时不刻散发出尊严与高贵。

“世上大道千千万啊……”

老人感慨道，起身，想庭外走去。留下一地的星辰，闪烁着。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从星空中走出，单跪在地，收敛起自身的威压，神色恭敬，即使如此，那眉目间的威压和尊严还是显露出来。

“师父主上，我等恭送您归尘！愿永恒的星河与您常伴！”

各个神情恭敬，若是星河之外的皇者看见此景，定会无比恐惧，那常常高高在上的身影，竟会对一个残年老人如此恭敬。

“你们不必多言，各自离去，为师也临近大限，此去，怕是再以难见罢。”

老人慢慢地说道，神色浮现出一丝怀念。亿万年前，这等盛况，乃是庆祝。亿万年后，竟是送行。抬头，看向空中。

星河之中，几尊黑袍身影立在虚无之上，无言。对着青山老人抱了抱拳，身后无尽的黑暗涌现，淹没了那几位的身躯，消失在这片星海。

“为师走了……不必相送……”

老人凌空踏步，一道道匹练伴随在其身后，那匹练，镌刻的是一条条的大道。须弥之间，身躯已在万里之外，留下一道道的残影。

“师父，还是放不下……”

“师父，此去怕是长眠于此了……”

那些万古巨头，亘古身影唏嘘叹息道，目视着那老人的残影渐渐消失，卷入了星河深处。

老人踏空而行，途经一颗颗的星球，气息收敛，看着那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身躯在急剧的衰老，身后浮现出一个圆盘，支撑着老人虚空踏行。

“快到了，快到了……”

星辰渐渐远去，星海已成一道匹练，远远望去，一颗颗星辰似点缀着星海。

前方是一片残缺的大陆，一片片的世界碎片上布满了青苔与树木。再远，就是一片草原了。

“快到了，快到了，就在那……”

老人激动道，身后的圆盘开始震颤了起来，老人的身躯几欲下坠。

草原一望无际，目力所及，竟是满地的芳草。无他物，唯有老者一人。

老人凌空而立，望着那满目的草原，笑了。

一片片的记忆涌现了上来，那万亿年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而那儿时的记忆却越发的清晰。

那一个青衫少女的身影，慢慢地，慢慢地，想老者走来……

“生死大限，满足了……”

身后，一条条的匹练崩溃散落，圆盘再也支撑不住，崩散在漫天青草中。那些残缺的碎片散落在草原上。老者从空中滑落，苍老的身躯已经无力运转。

老人摔落在那无尽的草原中，身躯开始崩散，青衫化作一片片的布缕。

老人闭上眼，感受着自身的崩溃。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