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眼睛都不眨一眨,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推向刺客的刀尖的人,又怎会真的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
这分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娇气包!
不过,司湛却并不觉得屠凤栖此举有任何的不妥。以他的眼力劲儿,他自然是能看出来,这些所谓的流寇,和那个死去的妇人,分明就是一伙儿的。
在这时候,傻子才会坐以待毙!
不是傻子的屠凤栖眨巴着双眼,圆滚滚的泪珠儿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拎着自己的裙摆从马车上跳下来,直直的冲向司湛的方向。
宝马被小姑娘的哭声吓了一跳,扬起马蹄子便要将这吵闹不休的矮冬瓜给干掉。
司湛及时的勒住宝马,低叱了一声:“乌风,不许胡闹!”
宝马打了个响鼻,烦躁的低下头来,铜镜大的眼睛颇为不乐意的瞪着那骄里娇气的矮冬瓜。那矮冬瓜尚不知晓宝马的愤怒,乌风眯起了双眼,竟是将口水喷到了矮冬瓜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屠凤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今日清晨好生打扮了一番的女娃娃,此时却是变得分外的狼狈。她还想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来勾引战王殿下来着!
“哇,我的脸!”
司湛定定的看着那娇气包捂着脸,这回是真的哭了。她挽着袖子,使劲儿的擦着自己脸上的口水,水汪汪的眸子委屈又不平的瞪着乌风,便是花苞头都被她给哭散了。
“……”随后赶来的卫茅,目光诡异的看着司湛,“王爷,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好吧?”
震惊之余,桑支却是极快的反应过来。原是自家姑娘早便知晓了青嬷嬷的阴谋,只是碍于她们人单力薄,方是不得不忍着一口气罢了。方才自家姑娘将青嬷嬷推向那几个刺客的剑锋的动作,干脆利落,却颇有当年夫人的气势。
“坏马儿,待我回到昭都,定要到我外祖父镇国公跟前告你一状!”屠凤栖捂着一张被乌风喷了口水的脸,抽抽噎噎的挪到了司湛的脚边,抱着他的长腿,“大哥哥,他们要杀我。”
屠凤栖早便分析过了,前世她与司湛的交集不多,只司湛却是她外祖父的徒弟,幼时曾被她外祖父教养过一段时日。故而若是要引起司湛的注意,最好的法子便是将外祖父镇国公的名头给搬出来。
司湛挑了挑眉,娇气包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恳求。但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他自幼便有一个坏毛病,那便是无比的厌恶女人,无论年纪几许容貌如何,皆是无人敢触碰自己。
但被这镇国公家的娇气包搂着腿,他却是没有半点儿的厌恶,甚至隐隐觉得,她的亲近是理所当然的。
“镇国公的外孙女儿啊?”卫茅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眼瞅着自己主子的脸色愈发的冰冷,连忙伸手将娇小的小姑娘给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肩头上,“是三年前离开昭都替威远伯夫妇守孝的屠三姑娘吧?巧了,我家王爷也算是镇国公的徒弟了,能在此遇到三姑娘,真可谓是缘分。”
他一面儿说着话,一面儿将屠凤栖放回马车上,含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保证道:“三姑娘放心,有我家王爷在,定会将三姑娘安然送回昭都。”
卫茅对自己自作主张的替主子下了决定有些不安,他微微侧目,对上司湛的目光。那青年仍是冷冰冰的坐在马背上,仿佛不曾听到自己的话一般。
卫茅放下心来,不曾出言训斥,那便是默许了。自家王爷素来如此,唯有在他不赞同旁人的意见的时候,方会出声。
屠凤栖满面惊喜,水灵灵的双眸弯起,仗着自己尚是年幼,恬不知耻的对着马背上的司湛挥挥手,甜腻腻的叫道:“谢谢大哥哥,你真好。”
有了司湛的护送,屠凤栖的安全自然是不必担忧了。她将珠帘放了下来,一转眼却已变了颜色,眸中尽是寒冰一片。
桑支与空青皆是不敢言语,坐在两侧各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