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在听到两人的玩闹的时候就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屏住呼吸静静的听隔壁的动静,等传来两人调笑的声响的时候,脸气到变形,太不像话了,自己这个舅舅就在隔壁,两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现在看来,那林明海是个坏到骨子里的,看看看看,自家冰清玉洁的言溪现在竟然被他带着胡闹,看来将言溪带走是很明智的选择。
在听到两人的声响越来越过分的时候,许荣使尽力气咳嗽,生怕他们听不见。咳完嗽后,许荣急速屏住呼吸听隔壁的动静,连续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听到动静后才躺下身准备睡觉。心里还在琢磨着明天做些什么事,要说些什么话。
在两人停止打闹后,两人很快入睡。
睡着后的李丽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对李丽说了一句话:“以血为媒。”然后那个人就突然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来,猛地刺入自己的胸膛,喷薄而出的血液往李丽眼前飞溅过来,李丽吓得往后一退。
睡梦中的林明海被李丽一脚踹醒,踹出一脚的李丽也醒了,心有余悸,呼吸急促。
“做噩梦了?”
“嗯。我梦见好多血。”
“梦都是假的,你先顺顺气,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好。”
李丽擦擦满头的冷汗,等着林明海去倒水。
隔壁本来就没有谁踏实的许荣听到开门动静,起身打开门,在林明海倒水回来的时候将人堵住,态度恶劣的问道:“大半夜的不睡觉搞什么幺蛾子?”
林明海平静的回到:“我媳妇做噩梦惊醒了,我去给她倒杯水喝。”
“那你还不快进去。”说完这话将门碰一声关起来。
林明海摇摇头,进到两人的屋子里,将水递给李丽:“刚好灶上有热水。”
李丽接过说道:“谢谢你。”
李丽额头上还挂着新冒出来的冷汗,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让林明海心里一阵疼。
林明海找了张帕子,擦过李丽的额头,轻声问道:“梦见什么了?将你吓成这样。”
“我梦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将一把匕首刺在自己的胸膛,喷出了好多血。”李丽的声音在发抖。
林明海将人带到怀里,深吸一口气,轻拍着李丽的背。
“别怕,我在呢。”
林明海想起了自己刚刚上战场的时候,第一次见血时候的情形,与自家媳妇相比强不到哪里去。
这么多年了,林明海依旧记得那天的情形。自己第一次上战场,跟着队友冲锋,刚见血的时候,他的胃里就一阵泛酸,流淌到手上的血液不仅让兵器打滑,更让林明海觉得恶心,那时候的自己手脚冰凉。
在同住一个帐篷的队友被敌人所杀,温热的血液溅到自己脸上,队友的身体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明海突然像疯了一般,抬起刀一通乱砍,他的眼前一片血红,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知道一通乱砍。
等他从疯狂中醒来的时候,周边两米内已经成了真空地带,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都不敢靠近林明海的身边。
那时候的林明海太疯狂了,就像是一个杀人狂一般,不分敌我,一通乱砍,甚至连己方的人都被林明海砍伤了四个,幸运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林明海浑浑噩噩的被人带回驻扎的军营,因为伤了己方队友,被打了板子,打完后直接被拉去关禁闭。
打板子的时候,林明海依旧浑浑噩噩,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声不吭,麻木的看着前方的土地。
打完板子后又被人拖到关禁闭的地方,林明海依旧浑浑噩噩,摊在地上,没什么反应。
三天后,林明海自己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与正常人无异,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晚上的睡觉时间基本都是他的噩梦时间。只要一入睡,血淋淋的画面就会呈现在他的面前,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年多才有所好转。
所以林明海对于李丽做噩梦的这件事,能感同身受,他知道做噩梦的心悸,更知道梦见血会有多难受。
因此,内心对李丽的怜惜更添了几分。
李丽投入林明海的怀抱后,在林明海的安抚下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林明海的腰,脸也更深的埋进他的怀里。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不说话,房间里流淌着爱人之间的温馨。
林明海感觉怀里的人越来越重,抱着自己腰腹的手也越来越轻就知道李丽在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他轻笑出声,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李丽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躺下,伸手过去将媳妇搂进自己怀里。
夜越来越深,夫妻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不经意间一天天的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