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回家的路上,嘴里哼着不知什么曲儿的小调,看着怀中的字帖,越看越喜欢。在这个小山村里,阿青唯一的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练字了。杨阿爹一直想传承给他打铁的手艺,这小子死活不学,说“没兴趣”。
杨阿娘有时看着阿青也怪头疼的,你看这孩子,坐在桌子前,练字一步不挪能练一天,按理说应该是个沉稳喜静有书卷气的文人性子。可是不是,这孩子上房揭瓦、爬树掏蛋就没有他不会的,经常气得杨阿娘追着阿青满院子打。杨阿娘也会问杨阿爹,“你说咱家阿青这性子像谁?”每每这时,杨阿爹心里明白,一定是阿青这小子又闯祸了。“不知像谁,反正都不像我。”杨阿娘听后,就会掐腰质问,“咱俩的孩子,不像你,你的意思是像我了!”杨阿爹心里也明白,这是他家夫人发火的前兆,笑嘻嘻地讨好说:“咱俩都不像。”说完,立马就溜走。
阿青到家后,跑阿眠旁边,“姐,你看,这是丁木哥给我的字帖,名家之作!”
阿眠看到阿青高兴地样子,笑着说:“我记得那天,丁木哥好像是说借给你的吧?”那个“借”字说的格外用力。
阿青顿住,像个撒了气的气球,“姐,丁木哥可是说我什么时候想还就什么时候还的……”
阿眠放下手中的绣针,“那就是说还是要还的。人家对咱好,咱要记得。但是阿青,人家并不欠咱的,咱也不能欠人家的。”
阿青摸着手中的字帖,觉得阿姐把这事儿说的太严重了,其实就是借字帖与还字帖这样的小事儿。
“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丁木哥?”
阿眠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她不想将来她或者欠丁木什么,有些事情心里感觉没有就是没有,毕竟她实际上也并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阿青,我和阿娘说过了,现在,我还不想嫁。”阿眠说完,拿起绣针,继续绣那朵绣了两天的桃花。
阿青听阿眠这话,心想:其实就是不愿嫁呗。那不嫁给丁木哥,那阿姐要嫁给谁?
嫁给村西边的刘大哥?不行,刘大哥平时杀猪宰羊,阿姐会怕的。
嫁给老何叔家的儿子?不行,何叔家的儿子比他还不学无术,唯一的优点就是能继承家里的那片西瓜地了。
……
阿青把全村知道的、年龄相仿的男子琢磨了一圈儿,最后得出结论,就丁木哥合适,可是阿姐不愿意啊。看来丁木哥想要娶到阿姐,还得费一翻功夫呀。
阿眠不知道阿青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这字帖也没说让你马上就还回去,你喜欢,就先用着,只是别忘记还。”
阿青点了点头,“姐,阿娘呢?怎么没见着阿娘?”
“阿娘去黄阿婆家了,看看有什么能帮衬的。”
阿青去里屋,把字帖小心的放在木匣子里,拿起杨阿爹留下的那本书。
“姐,我去无名山练气息了,阿娘回来,你和阿娘说一声。”
阿眠放下手中的绣活放下,“阿青,我和你一起去。”
阿眠去院子里拿了一个小竹篮跨在胳膊上,又找了一个杨阿爹做的小木铲放入篮中,“阿娘让我去山上挖点野菜,回来再给黄阿婆送一点去。你练你的气息,我不打扰你。你练完了,咱俩就一起回来。”
姐弟二人关好院门,去无名山。路上阿青拿过阿眠胳膊上的竹篮,帮忙拎着,然后神采飞扬的说着写那字帖之人,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成名。阿眠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也一直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阿青把那名家的故事说的有模有样,也不知这些八卦之事他从哪里听来的。
阿眠和阿青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无名山。
刚走到山下,阿眠觉得山风清凉舒爽。这漫山的树木像一个巨大的绿伞,遮挡住那赤热的阳光。
二人进入山中,阿青选了一处空旷之地,作为修炼之处。
阿眠看到不远处生长着一些除灵草,于是去采了一些,放在阿青周围。
“姐,这是做什么?”阿青问。
阿眠边放置除灵草边说:“你修炼时肯定不能分神,我采一些除灵草放在你周围,蛇虫鼠蚁不喜欢这味道,不会扰乱你。刚刚上山时也没看见什么脚印,山上应该没有其他人。你就在这专心修炼。”
“还是姐你想的周到。”阿青起身帮阿眠一起布置。
阿眠在阿青修炼的地方用除灵草围成了一个圈,“阿青,你就在这个圈里面修炼。”阿眠跨起竹篮,“我去周边挖点野菜。”
“姐,别走远了,可不要迷路了。”阿青喊住阿眠提醒到。
对了,多亏阿青提醒,无名山的小路环环绕绕,走着走着就容易迷路,上次就是让村里人帮忙找了一天。
她得下个记号,留下个什么记号呢?当时是在树上用石头刻划的“十”字符号,不过一点也没有,照样迷路。
阿青实在不放心,他姐是聪明,可是从来不认路。
“姐,要不然你就在这周围挖点野菜得了,你要是再丢了,回家阿娘会剥我一层皮。”阿青夸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