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例假的缘故,苏洛一下午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她捂着腹部,扶着楼梯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沈姨见装,一看便知。她走过去扶着苏洛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我去煮点红糖水。”
“谢谢沈姨。”
沈姨听着,在心里念道:“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
苏洛瘫倒在沙发上,腹痛越来越明显,额头冒着虚汗。她这痛经,似乎越来越严重。
沈姨煮好红糖水端过来时,苏洛已经有些痛迷糊了。她隐约看见了林琳,朝她走来,还是笑的那般温柔。
沈姨扶起她,把红糖水送到她嘴边:“太太,把这个喝了。”
她乖乖听话,将碗里的喝糖水喝完。
此时,她已痛的没有力气走回卧室了。便在沙发上躺着,眉目紧锁,脸色透着一种病态的白。沈姨将一个暖水袋拿过来,放在她的腹部,帮她轻柔着。十多分钟后,她才略感好点。
后来,迷迷糊糊的她拉着沈姨的手:“林琳姐,你回来了。”
沈姨自知她认错了人,也不答话。
“我好想你。”泪从苏洛的眼角滑落,流进她的发间。
沈姨曾有一个女儿,可惜在五岁那年因为患了病,久治不愈,不久后留下她与丈夫就走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丧女之痛中无法走出。如今,看着眼前的苏洛,倒生出几丝亲切感。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也是苏洛这个年纪了。
看着迷糊的苏洛,她分不清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只是那只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曾放开。嘴里不停念着我好想你。
这段时间以来,苏洛给她的感觉始终是不热不冷,就好像没有一个人能掀起她的情绪来。对于傅微澜的关心,她默默接受,却很少给予回应。她也会笑,只是那笑太过礼貌,缺少了夫妻之间应有的暖。
可此刻,她看见苏洛留下的泪,那么真实。看似无情之人往往藏着深情。她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然后去房间拿了一张薄毯,盖在她身上。
傅微澜今晚是有个饭局的,接到臻园打来的电话时正在去参加酒会的路上。在这之前,他给苏洛打电话,却被没人接,只好改发了信息。
车子正行驶的好好的,傅微澜叫了一声停车,一辆迈巴赫就醒目的停在了大路中间。他下车,走到驾驶室:“下来。饭局你代我去。”
“傅董。”周岩下了车。
留下周岩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那辆迈巴赫在他面前眨眼之间便消失了。
其实,他想说,这饭局,他不想去。
这晚的臻园,很静。苏洛一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嘴里时不时呓语几声,听不真切。
傅微澜进屋将外套脱下放在沙发的靠背上。走到苏洛的身边,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小乖,小乖。”
苏洛微微睁眼,恍若看见顾琛蹲在自己的面前。她嘴角含笑:“顾琛,我看见林琳姐回来了。”
傅微澜将她抱起朝卧室走去。她自然的攀上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听到顾琛两字,傅微澜停顿了下。如果她不是把自己当成了顾琛,这刻在他怀里的苏洛定然不会这般自然。
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打电话叫来了陈子申。开了一点药。
对于烟,他并不上瘾,抽与不抽对于他来说无非是个选择问题。这间多日没有烟雾缭绕的房间,此刻充斥着青草味香。他坐在旁边沙发上,吐出来的烟雾在他上方散去,他看着躺在床上因为吃过药,已经缓缓入睡的妻子。
电话响了,他挂断,直接关机。
这刻,他不想接,谁的电话都无法打扰他审视自己的妻子。
如今的傅微澜,算不上良善。傅丞陶私生子才入狱不久便暴毙在牢里,外界传言这是傅微澜的手笔。对于设计杀害他父母的人,仅仅是牢狱之灾自是无法消散他心里的恨的。这样一个男人,又岂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
昨晚的赌约,不过是他循循善诱的第一步。苏洛的身,他迟早要,而她的心,他又怎会放过?
将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那严重变形的烟头,凸显的是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月光下,微风将海棠花树落叶吹进小溪里,片片零落,葬着苏洛与顾琛走过的四季岁月。如果此时,能来一场暴雨,将那些落叶冲刷进远方的大海或者直接冲刷进不知名的下水道中,将那些鹅卵石上的尘埃清洗干净,多好。
在爱情里面,没人是大度的。他可以容忍她对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却无法容忍一个远去的人,还抓着她的心。
苏洛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还只是孩子,她在陆家,跟在林琳的身边。
“洛洛,十岁啦。”林琳把小小地蛋糕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吹蜡烛。
她笑着吹灭了蜡烛,双手合十在胸前她许了一个愿,希望林琳,能逃出陆家,能遇见一个疼爱她的人,宠她一辈子。
可这个梦在第二天就破碎了。林琳死了,死在她的面前,睁着双眼看着她,手指着陆家大门口的方向。
“你梦见什么了?”傅微澜擦去她眼角的泪,轻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