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一直哀求，悲恸欲绝。

无笙感觉到心口如被抓紧了一般，无法呼吸，仿佛遇到什么极为伤心的事情。头也疼得要裂开一般。伴随着阵阵凤鸣声，无笙再次昏了过去。

。。。

再度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无笙睁眼，已然在自己的床上，爹爹和娘亲都守在这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姐姐”

“姐姐已经走了”燕氏坐在床边，柔声说道：“笙儿，头还疼吗？”

“唔，还好。”无笙扶着额头坐了起来：“娘亲，我真的不能去女床山看姐姐了吗？”

“娘亲会带姐姐的消息给你的，你有什么想要告诉姐姐的，娘亲帮你转告好吗？”

无笙咬着下唇，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笙儿，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燕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明日，你就要跟蠃鱼族的三皇子去普陀因海学艺了。”

无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爹和娘亲是嫌我不乖不要我了吗？”

燕氏搂着无笙，轻柔地给她拍背，等她哭完了，才缓缓说道：

“姐姐已经很能干了，爹娘就没想过要栽培你成才，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所以平时都没怎么管你。可是这一次你当众晕了过去，大概是圣司命觉得你给鸢原鸾鸟族丢了脸面，才让我们送你去学艺的吧。”

无笙抽抽搭搭：“又是圣司命，又是圣司命，他怎么总跟我过不去啊。不让我去女床山，还不让我呆在家里。这个老东西，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去死。”

燕氏赶紧捂住无笙的嘴巴。

“闭嘴！”乐长悟站起来，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愠色。

话一出口，无笙便已然后悔了。圣司命帝羲可是爹爹最崇拜的人！

从小爹爹就讲了好多他的故事。说什么，这些年天下任何大事小事，只要有圣司命在，所有人心底都是安定的。就算有妖邪作乱，也都乱不了大局。王君解决不了的，去女床山下求助总是能拿到解决的法子。

三千万年前，驳族的王君血渊想要一统四界，战火烧到之处，生灵涂炭。蠃鱼族和鸾鸟族都不善战，差点灭族。鹿蜀族虽聪慧，遇到暴力也是连连败退。

最后还是帝羲亲上战场，合三界之力，了结了血渊。

那一战战事惨烈，据说打了整整一千年。凤族在那一站之前，本是最兴盛的族落，也因大战死伤惨重，其余几族都擅繁衍，唯有凤族，血脉不多，皆退隐。血渊死了之后，帝羲也沉睡了万年，才有了如今的太平。所以四界尊他的话为铁律，也都从心底里敬仰这个红莲时代就活下来的尊神。

除了玄牝的故事，无笙也很喜欢帝羲的故事。可是如今，这个尊神偏偏跟自己作对，一共就说了两句关于自己的话，每一句都是让自己极不好过的事情。

“爹爹，无笙睡糊涂了才口不择言的。爹爹，无笙错了”

“圣司命千万年来为了四界苍生平安尽心竭力，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听到没有！”

“知道了。”无笙赶紧岔开话题：“可是，蠃鱼族跟我们一样，都不善战，为什么要去普陀因海学艺啊。”

“蠃鱼族跟鸾鸟族一样，擅音律。不同的是，我们的歌舞只是美，但蠃鱼族的幻音术却有一门秘技，能迷惑人心，血渊一劫之后，蠃鱼族新任王君精进技艺，早已今非昔比。要是论战力，怕是跟驳族不相上下。”

“音律还能当做战力？”无笙倒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们鸾鸟一族个个能歌善舞，看到陶醉倒也是有可能的，但那只是在专注欣赏的情况之下呀。

“让你平时多学点东西，天天就知道闲逛玩耍，要不是鸾鸟族有幻音术的天赋，你这个样子，还能去驳族学拼拳头不成。”爹爹还在恼她刚刚诅咒了帝羲，阴沉着脸出去了。

“三皇子在琉璃宫，过几天你就随他去吧。”

“不是你们不栽培我的嘛”

无笙喃喃辩解，扯着燕氏的衣袖，“娘亲，那我和姐姐都走了，你和爹爹岂不是没人照顾了。”

“你姐姐照顾我们倒说得过去，你，不给我们闯祸就万事大吉了。”

燕氏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笙儿，过了今天，你也满了一千岁了，之前姐姐的事情太忙乱，我跟你爹爹都没顾得上你。本想着等你姐姐走之后，给你补办的，却没想到你也要走了。”

“娘，是笙儿没用，不该离祭坛那么近，更不该晕倒，如果我只是看着姐姐送她们走，就不会这样了。”

“傻孩子，你也不想晕倒的，早知道，就不该让你爹爹封印你，带你去角落处悄悄看，也许也不会这样”

燕氏摸着无笙的头“去了普陀因海，要好好练功，以后家人都不在，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知道了，娘亲”

“对了，你今天怎么打破你爹爹的结界的？”

无笙靠在燕氏的怀里，摸出翎羽扇。

“姐姐给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