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桑抱着药碗,觉得自己是一个顶倒霉的人。
“我才断了药几天啊,又喝上了。”
李安听了林桑桑的抱怨,温润的眉眼间酿出宠溺的笑意,他屈指敲了敲林桑桑光洁的额头,闷笑。
“你啊,乖一点不胡闹,自然没人强迫着你吃药。”
林桑桑只敢在心里反驳,面上捧着药碗,一干二净。
李安收回药碗,却不急着离开,他带着些许试探的问道。
“林桑桑,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林桑桑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燕九可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她有预感,自己下一次被他逮到,只会更惨。
“回家之前的都记得,回家之后的……记不太清了。”
果然……
不知为何,李安心中腾升出一种淡淡的失望。
不过他善于掩饰,未表露分毫,面色平静的嘱咐道。
“滥饮伤身,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在外面喝太多。”
林桑桑捂住耳朵,觉得李安越来越有慈母范了,她哀嚎着求饶道。
“兄长,我知错了,放过我吧。”林桑桑捂着耳朵的手还没放下,就从手缝里听到有人拍门的声音。
“阿林……”
这声音有些熟悉,林桑桑与李安对视一眼,后者很自觉的去开门。
乐君站在门外,不比其它女子畏手畏脚娇羞的姿态,她负手而立,因是骑马而来,一身简单的便衣,也依旧是红色。
只高高束起的头发上新别了一只烟雨色的玉簪,衬的小姑娘英姿飒爽中又有几分柔情的味道。
似没想到来开门的是李安,她清咳一声,低头微微急促的见礼。
话到嘴边却卡了壳一般的顿住,她尚弄不清楚要喊这位眉清目秀的公子什么,林桑桑唤他兄长,莫非他也姓林?
李安没有等她将客气话说出口,侧了侧身子往院子里面请了请人,他人长得温和,声音也好听的紧。
“君姑娘是么,林桑桑在房间里,跟我来。”
乐君不敢造次,小猫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安。
李安将乐君送到林桑桑门前,便识相的离开了,将独处的时间留给两个小姑娘。
“你昨天同我说的话,果然不是诓我的。”
乐君踏进房门,看到林桑桑一副病美人的模样卧在床上,就知道她昨晚过的并不怎么舒服,心下愧疚,乐呵呵的问道。
“哪句?我得空来找你玩这句?”林桑桑笑,一副眉眼弯弯还在回味的样子。
“错了,是清音阁是个好地方这句。”她继续补充道,“的确是好酒,好菜,好曲子。”
也好惊险。
乐君面有喜色,来燕都这么久,林桑桑倒是难得一个志同道合的。
“你会喜欢真的太好了,以后做了同窗,还可以一同出去找乐子。”林桑桑听了这话眼神不自觉的暗了暗,算了算,三日后就是出榜的日子,她可是盼望的紧呢。
二皇子府。
二皇子自打接了和赈灾的差事,门口热闹一天多过一天。
慕容爵身在书房,老远的听到皇子府的管事招呼的声音。
“呦,刘大人,您也来了,我们爷这会没空见客,要不您等等?”
慕容爵轻轻的笑了笑,指骨清秀分明的手托起茶盏。
书房里不知备了什么茶,普一端近茶香四溢,别样清雅。
他这边还有闲情逸致的品茶,那边二皇子已经焦头烂额的踏进门坎。
没空见客,自然是因为他要密会一番爵先生。
慕容爵不急不忙的放下茶盏,起身,带着几分笑意见礼道:“如今殿下的日子,过的越发充实了。”
可不是,要见他的人还要提前递上帖子。
二皇子同燕九可斗了这么久,第一次体会到手握实权的滋味,便觉得从前那些事都白斗了。
他虽忙的焦头烂额,却难掩面上的春风得意,施施然与人还了礼,关切的道了声,“先生请坐。”
慕容爵自不与他客气,他眉眼微垂,等着二皇子的说辞。二皇子捧了捧茶又放下,啧啧称赞道,“先生上次教我,不要同老九争春试的差事,还说会有更好的差事等着我。”
他顿了顿,眼中有些好奇。
“可是先生怎么会提前知道赈灾一事?”
慕容爵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觉得燕国皇宫里养的一众酒囊饭袋甚是可爱,他反问。
“难道殿下身处燕都没觉得,今年的雪,下的有些勤快了么。”地处中原的燕都尚且如此,莫说北方酷寒之地了,这些个常识,他是怎么做到一窍不通的?
二皇子讪笑,捧起茶盏半遮了脸,吹捧道,“先生远见,非我等常人可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