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脸上一下子闪出光芒,也顾不上推辞,赶紧谢恩。
宝岚郡主没有回,只是笑了笑。
吴绛黎看了昱祺一眼,嘴角牵出一丝讥笑,轻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常小姐,不知这鱼还合口味吗?”
昱祺抬起头看着吴绛黎,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却又深感鱼做得鲜美嫩滑,便点了点头。
“那,京城的鱼与冀州府的比,可有不同?”
吴绛黎笑地娇媚,眼眸抬了抬。
“在冀州府并未吃过鱼。”
昱祺将口中的鱼肉咽下,直直望着吴绛黎的眼睛,脸上也是盈盈的笑意。
吴绛黎语塞。
只好转了眼神,看着殿中正在表演的宫娥们。
北疆之地善舞,朝廷便选了奏乐为贺。
只见二十余位宫娥,皆着轻纱藕色裙衫,分为古琴、古筝、琵琶、长箫、横笛五列,有坐有站,奏的是国宴之曲,虽只是一种女子,却自有一股磅礴之气。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弹的是国泰民安之调,落的却是金戈铁马之声。
一曲罢,殿中掌声四起。
下一项是西骅国带来的群舞。
果然是游牧民族,连上台的舞女都是短褂小袄,有一十八位女子,她们的面颊上都涂着一道油彩,只是位置不一。有人是于额上,有人是于眼下,还有的是在脸颊之上。
而每人发间都插着一支孔雀的羽毛,高耸入云。鼓声起,众女子散开围成圆形,先拜天地,再皇帝,第三拜王子。礼毕之后便迅速以扇形而站,从短褂中各自抽出一把彩色飘扇,同一时间,十八人将扇摇舞起来。
站得是扇形,又是持扇共舞,动作整齐如一。从远处看,竟像是众人化为一体,只得一位在中央旋转不停。
“蛮夷之舞。”
吴绛黎挑着眉,不屑道。
昱祺懒得理,只一心看着舞蹈。
鼓声震天,众舞女的动作也越发有力,彷佛那扇子并非是舞蹈的配饰,而是利剑出空,一招一式都是韵律。
最后一个定点停。
众多舞女目不转睛,迅速站成三列,手搭于肩,将头低了下来。两列搭成了一条长长的人道,只见此事,第三列中的几人微微躬身,继而起跳,一跃而上地跳到人墙之上,第二层摆好,又搭上了第三层,此时殿中只剩一位舞女。便是那位额头涂了油彩的女子。
只见她向后退了几步,眼睛望了望三层的人墙,快步跑到第一层边,轻盈一翻身,手压第一层舞女的肩膀,腿一借势,便勾在了第二层人身上,再一用力,又翻到了第三层。
她缓缓起身,垫脚点于第三层舞女的肩上,一条腿反背于身后,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巨扇,“刷”地一声打开,将巨扇握于手中打开,一脚点地地旋转了一圈。
一圈毕,她收起巨扇,在高处慢慢跪了下来:
“愿皇帝陛下安康福长。”
殿中掌声响彻云霄。
昱祺激动地险些站了起来,激动地将手掌都要拍红了。连吴绛黎都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赏!”
原本斜坐着的皇帝也一下坐直了,似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蹈,大手一挥,太监便端着一盘玉镯玛瑙走下殿去。
“陛下且慢。”
一声粗旷的男声传来,西骅国王子后坐着的一位彪形大汉站了起来,拱手向皇帝行了个礼。
“领舞之人乃是我西骅的窈娘,虽不及郡主身份金贵,却也表了我西骅的敬重之意,既是窈娘已做了舞,不知郡主可否也应有所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