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厉水瑶试过各种办法,比如假装肚子疼、使用迷香、从房顶上开路……都失败了,看来,他们为了提防她出逃,做了万全的准备。
折腾了五六个时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出不去了,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厉水瑶心灰意冷,躺在床上,不动,不说话,不睡觉,只痴痴地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傍晚时分,沁儿进来给她送晚膳,与她说话,她不搭理,给她送的午膳也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竟是一口都没吃……
“小姐,你多少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会饿坏的!”
回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沁儿没法子,只能端起午膳,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她又来看,发现,晚膳她端来时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纹丝未动。
厉水瑶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她担心会出事,较忙跑去禀告夫人贾龄芳,贾龄芳却十分淡定,告诉她不用担心,如常地送吃食就行了,看她能坚持多久。
直到第三天的早晨,厉水瑶还是粒米未进,贾龄芳终于坐不住了,带着芸娘往厉水瑶房间走去。
她倒不是担心厉水瑶的安危,只是怕万一出了什么事,交不出新娘子,没法向慕王爷交代。
贾龄芳猛地推开厉水瑶的房门,走了进去,发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嘴唇枯结。
“瑶儿,瑶儿……”她试着走近,唤了几声,却像粒石投入大海,没有一丝反响。
她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便说:“你呀,别装了!你的手段我还不清楚?在这儿使苦肉计,想让你爹看了心疼,取消这门婚事?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厉水瑶听她这样说,虽然饥饿难耐,浑身无力,却还是坐了起来,说道:“芳姨,你多虑了,我早已看清现实,又怎会幻想他的怜悯?反正,我嫁过去也是死,为何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
“你还想死?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的尸首抬过去,你生是慕王府的人,死是慕王府的鬼!”贾龄芳故意气她道。
厉水瑶的确想到了死,可是若说她没有侥幸心理,那是假的,万一他们突然良心发现了呢?
结果,她绝食数日,父亲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只打发了贾龄芳过来,贾龄芳何曾心疼过她?他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厉水瑶在感到心寒的同时,也在想:是漫无尽头地等待一个生死未卜且不爱自己的人,让人绝望,还是嫁给一个暴虐残忍之人,天天担惊受怕,更让人绝望?前者是她之前过的日子,后者是她即将走向的归宿。
这样想来,竟不分伯仲,相较之下,现在死了,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放弃生命,让一切痛苦和哀愁在此刻消亡……这个念头竟像苦涩中仅有的一丝甜蜜,吸引着她头也不回地向它走去。
趁着贾龄芳不注意,厉水瑶猛地跑了几步,一头撞在墙上,鲜血从额上流下,迷了她的眼。
她好奇:不知道……血色消逝时,眼前会是怎样一片天地?死后的世界……是否会美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