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时的拜师宴,办的很是热闹,来的人虽不很多,但因为都是熟识的人,所以说起话来,也不虚伪客套,聚在一起,高兴起来便喝上满满一大杯的酒酿,我瞧着竟是比平常大办的宴席还要热闹上几分。
我从前也不常去人家家里做客,来往的最多的还要算是月白,但也常常是她跑来找我。
我师父喜欢清静,最爱清修,每次被他瞧见月白来找我,他都要皱了眉头,不高兴,所以泽漆的宴席很少有,最近的一趟,可能就是栖暮录入山神那次了,而西海素来低调,大办的宴席是很少的,一般都是我们几个小的,自己吃喝玩乐。
所以我甚少见着这样的情景,我从前最偏好这样的热闹。
从前在泽漆山上,师父很是严格,教导我们的,差不多就和凡人的那一套“君子端方”差不多,所以三个师兄妹里,梓归最得偏爱,一言一行,均是出尘姿态。
昆仑向来缺少人手,师父一直想让梓归去管的。
我端起来一杯酒酿,抿着唇慢慢喝着,有一股子辛辣和醇香,细细的在嗓子里淌着,喝净了,嘴里好似还回甘,很是回味无穷。
我心里暗道,夫诸的待客之道果真让人很有好感,说是挟恩图报,但这拜师之礼却是一点儿没打折扣,都是上等的佳酿不说,处处都办的很有气度。
今日往来的人不算少,我昨晚还想着,往来谈话要怎么应付过去,不成想,真到了今日却少了这份烦扰。
我抬眼朝坐在一旁的敖望看去,今日这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很是清贵冷傲,我眼角微微朝四周扫去,见着的都是偷偷往这边打量的人,却踌躇着不欲上前来打招呼。
我扬着嘴角一口抿了杯中酒,低了声音,朝敖望打趣道:“殿下今日很是有龙族威仪,我等都要自惭形秽了。”敖望望着我皱了眉头,正要开口。
我琢磨着这人定是要说些不中听的话,来挤兑我了,便连忙找补似的奉承道:“但我们阿望哪里是这样爱出风头的人,定都是为着我才这般的,阿望真是仗义。”
我眼瞧着这人松了眉头,半含着笑意,朝我轻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我。
我忍着笑意,心里想:这人真是好哄。
我们这边清闲自在,另一边的雨时则被自家爹娘拉着,一桌接一桌的招呼客人。
因着都是家中亲近之人,所以嘱咐雨时的话虽然一个花样接一个花样的,但总归就那么几个。
先这边追忆一下她小时候如何乖巧懂事的,接着又说起她小时候做下的调皮捣蛋的事,说她从小就机灵。
这边婶婶拉她的手,嘱咐她长大了,要跟着师父好好学法术,修炼不可懈怠,那边姨娘又扯着她,关照说修炼也不可太过劳累,还在长身体呢,万不能耽误了。
大家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怎的,又扯到了自家以后的姻缘上。
一会儿怕她在修行路上遇到了不靠谱的心仪之人,一会儿又说起要保纤拉媒,给她介绍个好夫婿,自然又是好一番交谈。
雨时本想着耍上一点小脾气,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自家母亲听到这话,最是感兴趣的,也参与其中,谈的热火朝天,她于是便只得耐下心来,乖乖站在一旁,偶尔客气一下,开口回道:“我还小呢,今年刚满800岁,不着急,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