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剑,不是老人的拐杖。”艾里沙爵士尖锐的说,“雪诺大人,您可是脚痛?”
琼恩恨透了这个绰号,打从他练剑的第一天起,艾里沙爵士便这么叫他。其他男孩有样学样,现在人人都这么称呼他了。
他将长剑回鞘。“不是。”
索恩大跨步朝他走来,脆硬的黑皮革甲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约莫五十岁,体格结实,精瘦严峻,一头黑发已有些灰白,那双眼睛却如玛瑙般炯炯有神。
“那是怎么回事?”他质问。
“我累了。”琼恩不得不承认。
他的臂膀因为不断挥剑而感到酸麻,如今打斗结束,刚留下的擦伤也开始痛了起来。
“这叫软弱。”
“可我赢了。”
“不。是笨牛他输了。
一个旁观的男孩在偷偷窃笑。
琼恩很清楚自己不能顶嘴。
虽然他击败了葛兰,却胜的惊险,而且最后那一下实在有违骑士精神。
教头的嘴边挂着嘲笑和讥讽。琼恩暗自认为,索恩一定是讨厌她
不过话说回来,索恩更讨厌其他男孩。
“今天就到此为止。”索恩告诉他们。“我对饭桶可没什么耐性。假如哪天异鬼真的打过来,我倒希望他们带上弓箭,因为你们只配当靶子。”
琼恩跟着其他人返回兵器库,被熟人叫了过去。
原来是雷加,他不愿承认的父亲。
琼恩刻意不理睬其他。
“怎样,一同训练的兄弟们如何?还认为能够轻易击败他们吗?”雷加问道。
琼恩撇了撇嘴,“这些人除了年龄大一些,简直一无是处。打起来笨拙的很,他们只能依靠蛮力和一股子狠劲才勉强同我抗衡。”琼恩刻意忽略了身体的疲劳和伤痛,扮出轻松随意的模样。“戴利恩动作敏捷,但攻击犹豫不果断;派普老把剑当匕首来使;杰伦的力气太小;葛兰迟钝又笨拙;霍德攻势虽猛,可是太冲动。”
雷加瞥了琼恩一眼,嘴角带着不同寻常的笑意,“虽然弱点明显,你却无法轻易的战胜他们,这不正说明他们也有可取之处嘛。”
“越是和这些人交手,我就越鄙视他们。”,丢下这句话,琼恩离开了。
他对自己很不满意,离开时,几乎是小跑着的,就好像在逃离。
回到兵器库,他有条不紊地解下盔甲、皮衣和汗湿的羊毛衫。
长长的房间两端,铁火盆里的煤炭熊熊燃烧,但他仍止不住发抖。
此地,寒意总是如影随形,想必数年之后他便会忘记温暖的滋味。
他穿上日常的粗布黑衣,倦怠感突然排山倒海般朝他袭来。
他找条板凳坐下,手指摸索着系上斗篷。
好冷啊,他一边想,一边回忆起临冬城的厅堂,那里有温泉终年流灌壁垒之间,仿如人体内流淌的血液。
黑城堡内没有暖意,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更加冷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