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虽然对星夜的态度甚为光火,但他也能明白——保守星夜受伤的秘密最为重要。
但身为第一现场目击者的崇吾和有悔不会想的这么人畜无害。
在他们看来,一向不太融洽的星夜与长生似乎另有隐情。
至于什么隐情,从两人绘声绘色的讲述和暧昧的眼神中就能略知一二。
他一直等耐不住性子的人来问自己,果不其然,他们从一早憋到了深夜子时,终于憋不住了。
“长生,我们只是单纯担心你和上师之间的关系才有此一问。”璧吴觑着长生的眼色问,“你们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星夜上师的房中?”
“这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冰冷的声音如刀锥刺向众人后背。
“星……星夜上师……”有悔及时的捂住璧吴的嘴。
“灵力倒数,仅凭空间系防御灵力便沾沾自喜……”星夜欲开口继续,结果长生替他说了出来:“不如滚出华清府。”
压低的笑声阵阵传来。
星夜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他扫视着五人,“玲珑人呢?”
“断崖山有人传,敖霜天君有事要见他。”璧吴说道。
“走了多久?”星夜的声音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警惕。
长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他仔细回想道,“从亥时开始就没看到人影”
“弱风”星夜道,“去请华清天君去断崖山。”
“好”一直守在星夜身边的弱风点头离开塔楼。
星夜看了众人一眼,“你们照常通关,所有人都不许离开华清府一步。”
说罢,他纵身离开塔楼,朝断崖山的方向飞去。
夜光之中,星夜隐藏身影疾驰。一袭白光闪过,长生竟出现在他身旁。
“谁叫你来的,回去!”星夜怒斥道。
“上师别急,还有我们呢!”其余四人也紧随其后。
崇吾警惕的看着周围,“您的身份是华清府的秘密,不能外传!”
星夜哭笑不得,多亏黑夜和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长生飞到星夜旁边低语,“你的伤还没好,我是出于师生情谊提醒你。”
“多管闲事,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情谊。”
话虽不好听,但至少心平气和。
长生撇了撇嘴,“上师过奖”
星夜忍不住又轻咳了两声,“下不为例!”
长生乖巧的点了点头,“你附在我们任何人身上都好,肯定可以撑到白头发仙倌赶来。”
星夜颔首,他闭目凝神的同时身影消失。
随后,一柄拇指大小的桃木剑落在长生手中。
“一会见机行事”声音从他的掌间传出。
“知道!”
说话间,五人落在断崖山山门前。
“敲门”
星夜提醒长生,长生扣响山门。
不一会儿,黑衣侍从开启山门,他什么都没说,极为熟练的引着长生五人踏入邢王殿。
敖霜头上攒着个黑簪流苏,长发将脸裁成魅惑近乎诡谲的弧度。从她肩膀一侧滑落的红色暖纱恰好遮住胸前光景,她怀中静躺着一只长耳狭目的狸奴,眉间生着红痣。
崇吾有悔和璧吴站在最前面,伽湘和长生站在他们身后。
长生用指腹蹭了蹭掌心的桃木剑,“星夜我有些不明白,玲珑是敖霜的侄子,被召回断崖山应该只是寻常事而已,你为何如此紧张?”
“敖霜的目标是我……”
长生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发现我的存在了。”
“她是想看玲珑的记忆所以?”
长生眼中也出现了警惕的神色,而敖霜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我记得你,长生,印象很深。”敖霜私下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且慵懒。
长生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和眼前这个女人的关系可不算太愉快。长生走向前,“见过天君”
“这么晚了,你们有何事?”
敖霜眼中不耐烦的意味明显,“无事便速速离去,山门要下钥了。”
“以退为进,颇为能装蒜”星夜暗叹道,“跟她说,是华清天君有要事需要见玲珑。”
“天君”长生鞠礼,“华清天君有事即刻要见玲珑。”
“何事?”
“天君不曾说,我等也不曾问”有悔见机说道。
敖霜笑容魅惑而看不出情绪,唯有声音冰冷非常,“送客”
她一声令下,黑衣侍从齐刷刷朝他们走来。
片刻之后,黑衣侍从将除了长生以外的四人推出了门。
长生显然没料到眼前的局面,等他回过神来——邢王殿的大门已经被紧紧关上,而其他人呼喊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
骤然强劲的精神力涌入长生的天元,如电如瀑的旋涡顺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空隙钻进大脑。
“星夜!”
敖霜未曾料到此举会引出星夜,他的终极目标是隐藏在华清府中的天帝贵客,但现在的首要目标,是长生自己。
长生的天元被搅成一团。
星夜的语速不由变快:“她想控制你的精神进而窥探你的记忆,切记要守住天元,我会帮你抵抗的,放心。”
手掌心的桃木剑传来温热的力量,长生的意识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担忧的传音给星夜,“不要太用力,你的伤会受不了的。”
“闭嘴,笨蛋!”
星夜情急之下又骂了长生一句。
后者不禁晃了晃神,这么俏皮的骂人话他还是第一次从星夜口中听到。
“集中精力”星夜怒斥。
“不行”长生摇了摇头,他根本抵抗不了敖霜强大的灵力——仿佛一双看不见的手伸进他的大脑,肆无忌惮的探究着什么。
手掌有鲜血不断渗出,但那不是他的,而是星夜的。
星夜伤势告急,长生呼唤大神仙无果。
在毫无机会的情况下,长生决定释放火之源的力量。
千钧一发之际,长生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垮。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灌了下来,长生的天元又回到他自己的掌控中。
邢王殿的门被人推开,敖霜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她快速站起身,“陛下,你怎么来了?”
玉纶跟在华清的身后走进邢王殿,弱风紧随其后。
“敖卿,你这是何为?”
天帝朝长生伸出了手。
长生握着桃木剑的手中流淌出鲜血,他将桃木剑攥紧,朝天帝伸出了另一只手。
华清及时将长生护在身后,他有不善的看着敖霜,“敖霜天君,玲珑在哪?”
“玲珑已经睡下了,这里本就是他的家,天君有什么话不如明天再说?”
“我的人传我的话带回玲珑,为何会被你扣下?”
敖霜冷笑,“长生对我无礼,我只是留下教他些规矩。”
“是这样吗?”
玉纶目光朝长生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