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毫不犹豫的暗讽道:“四两钱买这么个水灵的妹子?他想吃屁!你没看村里其他男人看大妹子的眼神,跟狼似的,你信不信你去村头喊一喊,想要她的得从我们家牌到村尾的麻二子家去。”
“你这么说……好像四两挺亏的。”
“那些首饰这么值钱,你说这夫妻俩会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
张叔不以为然:“能是什么人家?正经人家哪个不是前拥后簇的?哪里会遭打劫的?而且那些个大来头的名字,哪个不跟仙儿似的,我们村的人给娃娃取名字还要排号儿腻,那顾随意的名字一看就是没文化随便取的,他们刚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嘛,他们家做生意的”
没文化的顾随意:名字随意了点真是对不起呢……
“也是……诶,那还有别家来问过没?”
“有,但王四家给的最高了,毕竟就个女人,买回来生孩子的,哪能花那么多钱。”
“那还不如回头再找顾家夫妻要点生活补贴呢,说不定人家还能给我们五两呢。”张姐嫌弃道。
张叔有些犹豫,声音更小了,顾随意不得不把耳朵贴在墙边。
花容端着热水就看见自己貌美如花的丈夫贴着墙不知道在干嘛:“殿下,你干什么呢?”
顾随意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花容安静。
张叔:“隔壁的陈老三,你知道的,他们家一直没什么正经事儿干,他不知道从哪听罗家村儿有个机灵的,在条土路上逮回来个水灵妹子,关在自家头,十文钱一次出价,在自家里开窑子。陈老三想把大妹子买过去,他手笔倒是大,给我们十五两银子。”
张姐惊:“他怎么有那么多钱?”
“他的手就没干净过,啥钱多赚啥”张叔劝道。
顾随意眼睛里一片冷意,当真是穷乡恶水出刁民。
“殿下?”顾随意身上的低气压让花容有些担心。
顾随意立刻控制回情绪,起身走到花容身前,摸摸她的脑袋:“无事。”
花容被顾随意呼入起来的动作闹红了脸,低头去干自己的事,坚决不要被这臭男人的美色诱惑住:“殿下快些洗漱吧,水我刚烧的,只是烧热了,不烫的。”
说罢便要去抱被子。
顾随意上前,制止住花容。
花容疑惑抬头。
顾随意一本正经将花容订在床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花容听见顾随意的惊天之语,瞳孔张开:“殿下?!!”
顾随意捂住花容的嘴,又佯装生气:“我又不干什么,你那什么表情?你还敢嫌弃我?”
花容立马摇头:“不敢,不敢。”
顾随意看着花容马上变脸的模样,捏着她的鼻子:“怂。”
花容不知道顾随意干嘛执意让她和他睡一张床上,虽然夫妻两年,但他们一直都是表面夫妻,但顾随意最后还是将她暗在了床里边,自己则躺在了边上。
夜色朦胧,月光在顾随意的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阴影,花容看不见顾随意的眼睛,两人的体温在一张紧凑的小床上互相依偎着。花容小心翼翼不让自己触碰到顾随意。可被顾随意握住的右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睡吧。”九王轻声道。
花容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忙活了一天,让她逐渐发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早,花容依然起了个大早,外面张家人已经开始忙。顾随意并没有完全躺下去睡,将大的面积留给了花容,自己则委屈巴巴的半靠着床头,眉头紧锁,睡的并不安稳,可攥着她的手,依然死死握着。
花容有些感动,决定为了让顾随意好好睡一觉,可以先不拍开顾随意的咸猪手。她慢慢挪动身子,不想将顾随意吵醒,顾随意的睡眠很浅,有什么动作都有可能惊醒他。
花容是第一次如此自己的观察自己的丈夫,他长的是真的好看,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染着晨曦的金色,在卧蚕上撒下一片阴影。最奇特的是顾随意的唇珠,让人不注意都难,如果抹点口脂肯定很好看。花容想起九王笑意浅浅的模样,圆润的唇珠会消失一点点,微微低头,像一个青涩的大男孩,若不是那对凌厉的剑眉,说他是个女孩子好似也没什么毛病。
明明是个温柔的公子模样,肚子里却是一堆不正经的坏水。
“好看吗?”顾随意的声音忽然想起,带着些轻快的调子,看着心情不错。
花容立马抽回顾随意手中的手,缩到角落,自我安慰的解释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九王忍住笑意,憋的难受,让伤口都有些发疼,凑到花容面前,继续逗弄:“王妃是不是觉得,本王貌似潘安,幸得此等美色?”
花容哪里经得起逗,脸色通红,跳脚道:“臭…臭美!”
臭不要脸:)
花容利索起身,脸气的鼓鼓的,一面暗骂顾随意脸厚,一面又出去给顾随意那早餐。
顾随意笑意盈盈看着花容跺脚模样,又跟在她身后,看她去拿吃的。
张家院子不大,顾随意趴在门边,也能看见厨房动向,倒是不怕出什么意外。
花容拿着两个大馒头进来:“诺,还有叶子茶呢。”
顾随意拿着杯子看了茶水上飘着的残叶好一会儿,将其放在一边,又将花容的茶也拿了过来:“今天下午他们农忙,张家挨着边上,我们沿着过来的路回去,你大概还记得地方吗?”
花容犹豫倒:“那天漆黑漆黑的,我一个人背着你,也不知道拐了几道弯,大方向应该是一直顺着北走的。”
“那好,此地不宜久留,知道个大概也行,再大也大不过一个亚马逊。”
“亚马逊?”花容问。
顾随意啃了口馒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西域的一个大森林。”
“我怎么不知道?”花容疑惑。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随后又厮了一片馒头塞到花容嘴里:“快吃吧。”
初春犯困,又是农活繁重的季节,村里的人都习惯午睡,好等会儿起来干活。
顾随意瞅准时机,决定提前走人,他们不能再待了。
花容有些不解:“要瞒着他们走,晚上走不是更方便吗?”
只怕这些人晚上要出来盯我们逃跑……
顾随意没有喝茶,虽然以伤口为由搪塞过去,但定是引起了张家人注意,花容在这多一刻都危险,语气在这个容易被包围的屋子待着,不如想办法出去。
顾随意不想花容害怕,没有多解释,只是拉着花容朝森林跑去。
“别跑!”身后传来陈老三的声音。
他早就看准了花容那张脸,陈老三经常去城里混饭吃,虽然是个混不吝,但在这封闭的小村子的确算是告诉见多识广的。
花容的模样,就输那青楼的头牌也没几个比得过,陈老三自见过花容模样就夜不能寐,成天做梦幻想着自己骑在花容身上,看着花容迷离又享受的模样,让人欲罢不能。村里多少男人没有像他这样幻想过这个新来女人的身体?让他们给他二十文,允许他们上一次,不知道得多少人前赴后继,天天拿钱来他这里。
可惜她身边有个碍事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却得到了这么好的货色。
陈老三表情猥琐,嗓门极大,叫醒了张家和其他村里的人。
顾随意看着陈老三的龌龊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事情,顾随意是第一次如此想用自己身份去虐杀一个无权之人。可惜他现在光杆司令,还带着伤和一个花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花容掉在这里:“快走。”
花容被这架势吓的不行,脑子一片空白,顾随意说什么就是什么,哒哒跟着顾随意跑。
村民们拿着锄头在后面追,几个机灵的还提着弓箭。划伤了花容想脚踝。
“花容!”顾随意连忙扶住花容。
花容脚踝,红色从指尖蔓延出来,指染了花容雪白的脚踝。
顾随意看着刺目颜色,眼神阴暗。
陈老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肉疼道:“小心点!别弄坏的我的美人儿!”
花容听到陈老三的话,终于知道这帮人是冲着她来的,忍住对那男人的恶心,起身就要跑。
猎户家的猎狗很快就赌注两人的去路。
几条大黄狗凑到花容跟前,龇牙咧嘴,留着哈喇子,让花容腿软。
身后的村民跟了过来,围住两人。
“张叔,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顾随意表情淡漠,看不出到底打算什么。
张叔有些尴尬,毕竟这两个生人补贴了他们家不少家用,这会来抢人家老婆,多少有些心虚:“顾公子,咱们还是很好说话的,你把你老婆卖给我们,咱们也不为难你。”
顾随意轻笑了一声:“你打算多少钱?”
顾随意的声音如九天之外的天神,清冷无情,让花容如坠冰窖。她看着周围男人像狼一样眼神,控制不住的颤抖,要在这里如同这些女人一样活得跟畜生一样,不如让她死来的更痛快。
“殿下……”花容死死抓着顾随意的袖子,身音颤抖,带着绝望,害怕顾随意真的将她丢在这里。
顾随意搂住花容的肩膀,她真的很小,堪堪抵到他的胸膛,也许是体弱的原因,花容十分瘦弱,像是抱着一团棉絮一般。顾随意拍拍花容的肩膀,想安抚她的恐惧,他垂头看着花容:“我看起来那么不可信吗?”
花容抬头,眼睛里打转的泪珠儿让花容的眼睛如同一块墨色琉璃,反着光彩,撞进九王眼中。
“殿下……”
顾随意眉眼含笑,擦干净花容眼泪:“小哭包。”
“顾公子,五两银子!你老婆可是我们这儿最高的价格了。”张叔道。
男人们像评价商品一样,自以为是决定着她的归处,让花容觉得恶心。
顾随意眼中最后一点温性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眼中藏不住的蔑视与狂傲,他的声音不再清冷,高亢的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见,带着睥睨众生的嚣张与无畏:“张姐,我夫人给你的首饰,好看吗?换了不少钱吧。”
张姐眼神飘忽,不知道怎么回答,三十两银子,对张家来说,的确是天价。
顾随意将花容死死的扣在怀里,搭着花容肩膀的手,勾着花容脸颊旁的碎发:“那些首饰,我每年都要给内子好些呢,五两银子?算个屁。”
陈老三哪受得了这弱鸡男人的鄙视,跳脚道:“顾随意!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五两银子是老子看得起你婆娘,识相的把人交出来,爷爷我大发慈悲放你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顾随意无所谓的嗤笑道:“就你?”
张三也是猎户出身,露出的胳膊膀子上都是厚厚的肌肉。看上去确实要比顾随意这个“干柴”壮实的多,他有自信一锄头弄死顾随意。
顾随意将花容拉到身后,侧身躲过陈老三笨重的斧头,运气内力,一脚踹向了陈老三的膝盖骨。
那一瞬间,花容感觉自己听见了骨头破碎的声音。
下一刻,陈老三飞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鬼哭狼嚎。
花容知道,这个人腿断了。
顾随意拍拍退,笑容和无害:“不好意思啊,力气大了点,好像把你膝盖踢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