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理出了云与意的大厦,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立刻疾走并跑了几步,还好,正赶上慎言止接孩子音乐辅导课放学。
慎言止看女儿慎谨为上车,给她关好门,自己才要上车,就被人从腰后部环过来按住车门,“你坐副驾去。”
声音低缓像音乐的抒情前奏,气息吹在慎言止脖子上,她顿时脸红了,“走开。”
宣理故意提高声音,“哎呀,女儿在呢,给我留点面子。要不然怎么当爹。”
慎言止脸更红了,高跟鞋跺了宣理一脚,才走去坐了副驾位置。
宣理坐好回头对女孩龇牙咧嘴摆出自以为最明媚灿烂的笑脸,“你好,慎谨为。我是爸爸。”
慎谨为长长地“呃”着,然后偷眼伸着脖子看看妈妈的脸色,“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你妈不高兴的时候就把我赶走。现在她高兴,我就赶紧回来了。”
慎谨为又伸长脖子,偷偷看看妈妈的侧脸,问宣理,“那我怎么姓慎啊。”
“你妈凶,说第一个娃要跟她姓。等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就跟我姓!”
慎言止白他一眼,“开不开。”
“当然开。”一偏头看见慎言止没系安全带,立刻起身几乎扑到慎言止身上,两人脸对着脸,把安全带给她系上。
慎谨为在后排座位闭眼装睡。
“慎谨为,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一放学就赶来上课了。”
“那你想吃什么啊。”
“晚上?”慎谨为又望着妈妈的后脑勺,“一般都吃方便面。”
“你看你怎么虐待我女儿的。幸好我回来及时。”说着回头问女孩,“是吧,慎谨为。我带你去吃饭。”
慎言止冷冰冰地说,“这么晚吃什么饭?”
“这么晚怎么啦?科学有规定天晚了肚子不许饿吗?是吧,慎谨为!抗议你妈虐待少年儿童。”
说着,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我们去宵夜。”
慎言止忙说,“慎谨为回家还写作业呢。”
宣理一边倒车,一边说,“作什么业,今天周末。孩子是学习机器吗?要娱乐学习两不误。”
“你懂什么?她明天还上课。”
宣理下车,左手扯着从车上下来的慎言止,右手拉着慎谨为,“妈妈给你报了什么班?物理数学还是化学。以后都不用报了,我全包。”
慎谨为好奇地问,“你哪门强?”
“当然是数理化了。你看爸爸就长着聪明的擅长分析思维的理化脑袋。我高中时数学经常全班第一。”
“真的吗?”
“当然,等空了把我的奖状都给你秀一下。”
慎谨为看来很少这样尽性,吃完饭回来,自己前面跑着进电梯,把妈妈和这位年纪轻轻却口口声声自称爸爸的人丢在后面了。
宣理见此机会,立刻搂过慎言止。
到家门口,慎言止并没有邀请宣理进家的表示。宣理突然把慎言止扯到安全通道,紧紧搂着,“我这样做,还得不到你一句夸?至少给个鼓励的吻呗。”
“你高兴了,这样对我们。哪天腻了呢?”慎言止在昏暗的安全通道灯下,看着宣理双眼闪着像泪花一样的光。
“你看,我用了七年都没能忘记你。如果,你高兴,再给我十七年,或者七十年,来考察我,看我是不是能天天这样对你,永不厌倦。”
慎言止轻轻地低叹,“啊!十七年?七十年!!”然后,苦笑一下推开宣理,“我哪有那么长时间。你也许知道呢。”
慎言止镇定了一下,走到门前用钥匙开门,她忍不住回头,宣理站在通道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慎言止。
慎言止一个晚上都在想与宣理初见时,他其实是在跟踪我吧。但是,更多的像在照顾我。
慎言止提着行李箱,他突然出现帮她拎着箱子。她上车一句话不说,倒头就睡一个白天。她甚至听到有人说她是哑巴。过一会儿,有人轻推她,她翻身看,是他给递了一瓶水。过一会儿又推她,他递上来一份饭。
她第一次吃火车上的饭,真难吃。但是,她吃了!当时,只想着要是能留下来就好了,就拍了张照片。
宣理看着慎言止娇小背影隐没在门后。
当时,宣理一直跟着她,所有的证据都像针在扎着宣理的心,他希望不是不是不是。她太娇小,她甚至是柔弱的。她的目光淡然,眼神冰冷。她看向宣理的第一眼,宣理一直没人情味的心突然极度震颤,当时就想抱着她问一句:你喜欢我,是吗?
宣理不知道怎么表达,甚至跟踪到她住的酒店。她不在,宣理拿出工作证,让服务员打开房间,坐着等她回来。
她刷开房门进来,仍然冷冷地看了一眼他,但那眼神却已经很脆弱了。就好像说:你会杀了我吗?
外面下着雨,她的头发衣服都是湿的。她不说话,在旅行箱里找出换的衣服去洗澡。
宣理脱下警服,叠好放在沙发上,继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