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天晚上没睡,红着眼睛,一整天打哈欠。办公室的小陈笑问,“像吸毒的啊!”
松思樵说:“昨晚没睡。已经困得要晕倒了。”
小陈说,“今天周一,没什么事儿。你困了先眯会儿,有事我叫你。”
松思樵点头的功夫,已经蔫得脑袋磕到桌面上。
下午快下班时,领导来安排,“县东新建的小区那边有居民户反映,晚上有小偷。小松,你晚上去跟一下吧。”
松思樵吃过晚饭,到新建的那片小区周围转悠,才发现领导还有句没说的话,这新小区后面隔着一片田居然是坟地!
小偷来这偷的原因,一是新小区住户少,缺乏人气和相互照应,而且安保力量薄弱;二是,偷了就往坟里一扔,人隐没在坟包后,哪个居民喜欢大半夜往坟地里钻呢?
松思樵转悠完了,就往坟地里去找个坟包靠着,没一会儿,因为还是特别困,很快又睡着了。
恍惚间,有人推他,松思樵动不了,只听耳边一个女人哭哭啼啼说,“我不想住这儿,我要搬家。这太挤了。”
因为前两天下过雨,立秋后的早晚终于凉了。松思樵被冻得一个激灵醒来,耳边犹是那句:我要搬家,这太挤了。
什么意思?松思樵虽然是公安干警唯物论者,但脑袋里还是忍不住突然冒出小时候奶奶外婆妈妈吓自己时讲的种种灵异鬼怪故事。立刻从靠着的坟包边上弹起来,越过田地往大路上走。
突然一道车灯亮光打来,照在松思樵脚边。一辆车嘎吱停在他身边。松思樵虽然不动声色,却手握拳胳膊肌肉用力,做好了打架准备。结果,车窗玻璃摇下来,一位姑娘脆生生地问,“你好,请问县公安局怎么走?”
车里开着灯,灯光下一位长发姑娘,白白的小脸,红嘴巴十分显眼,甜甜地对松思樵笑着问。
松思樵说,“你走反了。从前面左车道调头,到东大街,过了新民路往前再开过下个街道,右手直走。路左手边。”
姑娘很尴尬地扰挠头,在车里东翻西找,扯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过去,“帮我写下行吗?太复杂了!”
松思樵看了看纸和笔,“你去县公安局干嘛?”
“上班啊。”
“新来的?”松思樵问道。
姑娘一歪头,“怎么?你是公安局的?”
松思樵点头,“嗯!”
“太好啦!”姑娘开车门下来,走到松思樵面前,“你来开!”
松思樵问,“你这么晚来上班?”
“路上车坏了,修车,就晚了。”
“你住哪安排了吗?”松思樵问。
“我已经打过电话,他们安排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
“巫拉娜。”
“你是少数民族?”
“不是,巫山的巫。”
松思樵又哦一声,算是知道了。
第二天,松思樵找到村长问昨天自己睡着的那坟是谁家的。村长说,那是金旺田家的地,他家亲戚原来在冰清市,后来在冰清市里姓金的人家出了个明星。村里都说这坟风水好。
松思樵问,“是不是金步摇。”
“是啊。当明星改名了,听说原来叫什么金小美。”
松思樵说,“风水好不重修下!搞得像个土堆似的。”
“反正是他家的地,爱种就种,不种埋人,随他们。”
松思樵在查汪颖颖没死前,曾经有空查过,爸爸说的那个桥头裁缝家,男的也是姓金,不过很早去世,他老婆李红艳做衣服,养大了个女孩,女孩成明星了。难道说的也是金步摇?
松思樵问村长,地里埋得什么人?
“金旺田的爷爷。”
“金旺田和那个金步摇是什么亲戚?”
“算来,金明星的爷爷和金旺田的爷爷是堂兄弟。”
“金明星回来过吗?”
“出名了来这小地方干啥?都把自己吹得家里后台是谁啊谁,自己家里书香门弟啊啥的。就算家里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当个教授,考上个好大学,也成了他们说事儿的料!都看不起农民的。不过,金步摇在这村里盖了小别墅。”
松思樵立刻让村长带自己去看金步摇的小别墅,“她在这里盖别墅干嘛?什么时候盖的?”
“哎呀,怕是有十年了吧。”
小别墅藏在村子里头,和大部分人家隔着几块田地。房子前前后后都是树,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又因常年不住人,看上去更加一层怪异气氛。
“金步摇也不找人看房子?”
“盖好的前几天回来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