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伸在外面的手被几滴雨水打上了,急忙一收,随后马帘掀开,梁芳坐在车位上,白净无须的脸上带着愠色,捏着兰花指指着那锭银两问:“你不要货钱?”
刘实在一听顿时慌了,连忙躬身道:“大人莫要说笑了,这锭银子还不够定金的,如何能是货钱。”
“咱家说是就是,你要还是不要。”梁芳又把马帘放了下来轻笑道。
刘实在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哪里受过这事,顿时跪下来喊道:“大人,使不得啊,这些老母鸡可是小民全部的家当了,五百多两变成十两,小民没法养家糊口了。”
“你能不能养家糊口那是你的事,咱家只问你要不要,这是最后一遍了。”梁芳阴柔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大人,那这老母鸡小民不卖了,定金小民现在就去还给你。”刘实在咬了咬牙,径直起身,便要去屋里拿那两锭定金。
“不卖也行啊,耽误咱家的时间可要一百倍的定金赔偿的,两千两拿来吧。”梁芳一笑,眸子里充满了嗜血的贪婪。
“什么...。”刘实在刚刚站起的身子又踉跄吓的跌了一跤,爬起来满身污泥,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马车帘子,似要看透那隐藏在后面的人。
“卖还是赔啊。”梁芳这次语气有些阴郁,他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个普通百姓,居然敢反抗自己的变相敛财。
“大人,如此这般,小民只能去告官了。”刘实在茫然的看了眼那一辆辆装满自己心血的马车,他不甘心,即便知道告官无用他也要试一试。
“告官啊,要不要咱家送你一程啊。”梁芳虽然是笑着,但那笑意之中掩藏着不满到极点的怒意。
刘实在哪敢劳烦他啊,便向自家屋里走去,先跟自己家人说明情况,随后便去官府告状,他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货咱家要先带走了,这货钱你又不要,咱家也没办法了。”梁芳话毕,侍卫们整齐的一排排往货车奔去,那些下人被吓了一跳,动都不敢动,镖师们只负责驾着马车,有些懵的看着这群侍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跟你们拼了。”刘实在突然爆发了,从院里角落拿出一把镰刀冲过去吼道。
“怎么回事。”喝着姜茶的纪昌听到外面这番动静往门外看去。
“儿啊,你在干什么。”刘老头看到刘实在胡乱挥舞着镰刀激动的样子担心道。
“爹,他们要抢走我们家的老母鸡啊,儿没办法啊。”刘实在无力的哭了,脸上也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
纪昌一怔,看着那豪华马车,侍卫刀甲奕奕发亮,邓艾和立刚都喊他梁公公,对其十分恭敬,微微一想,明宪宗内侍太监梁芳的名字便呼之欲出,如果是这样便有些难办了。
“哈秋...。”这时毛澄打了个喷嚏,显然是淋雨有些伤风感冒了。
毛澄摸了摸鼻子脸色凝重道:“这些侍卫是宫里的,刘叔不能再逼近了,否则他们是真会杀人的。”
刘婶一惊,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奔了出去。
纪昌目光灼灼的看着毛澄,梁芳极度受宠,硬来肯定不行,毛澄的喷嚏倒是给了他一点损招的灵感,急忙叫住刘婶,刘老头道:“听我话行事,方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