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五寸荷花娇,此花此叶常相映。”
台下的醉竹姑娘轻轻把夏桑菊的诗念了出来,车青不是很懂诗词的好坏,便问道旁边的林朗,林朗点点头,这句诗单纯写荷叶荷花相衬之美,毕竟是匆忙之作,虽没什么意境,倒也还不错,并且考虑到是这个素来有不学无术之名的皇子写的,还能再加点分。
醉竹姑娘细思片刻,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笑道:“数月不见,五公子写诗倒真是大有长进,倒让妾身刮目相看呢。”
夏桑菊大笑了两声,甚是受用。
台下陆续又有其他得诗句呈上去,没什么特别亮眼的,有几首甚至还不如这个五皇子写的诗,醉竹姑娘也都尽量挑了些好话说,倒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林朗字写得慢,中途又跟车青耳语了几句,待到许多人交过去后,才停笔,然后轻轻吹干手中宣纸的墨,笑着交给姑娘呈了上去,旁边的车青已经看过诗句,咧着大嘴只在笑。
那张纸递了上去,醉竹姑娘双眼一扫,秀气的眉头就拧了拧,又往车青这边看了眼,还是照着念了出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青停立上头。作诗者,车青。”
听闻作者竟然是车青,这可是比五皇子作诗还让人惊奇,众所周知,车青大将军平日来青楼,只会玩姑娘,喝花酒,哪里还会作诗,这跟文人舞大刀有什么区别?
不过再一细品这句诗,小荷的骨朵初立,便有只蜻蜓立在了上面。用词考究,画面感与诗韵样样不缺,倒是让人一阵遐想,台下有识货的,当即就喝彩道:“好诗!”
醉竹姑娘却扬了扬手里的宣纸,笑道:“大家有所不知,这个青停可不是大家想的那个蜻蜓,而是车青大老爷的青,停是停下的停。”
许多疑惑的目光都向车青这边射过来,车青也是个人来疯,哈哈一笑,一张大脸就埋在了旁边姑娘的“尖尖角”上面,在座的都是才思敏捷之辈,顿时都反应过来其中的另一层意思,楼子里的文人来这里都是图一乐,也没有什么迂腐之辈,均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也有脸皮薄的姑娘,轻啐几口,小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边的夏桑菊还在念道着“早有蜻蜓立上头,倒是首不可多得的好诗。”似乎还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
气氛如此欢乐,作诗的林朗也是感觉颇为好玩,至于篡改前辈诗句的心里的一丝罪恶感,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一直呆在车青的旁边,好像也没有被认出来,这年头信息不发达,自己又天天宅在家里,许多人根本不知道那个传的沸沸扬扬的神使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经过这一闹,也没人想再写关于荷花的诗了,都催着醉墨姑娘,赶紧进入下一题,醉墨姑娘抿嘴一笑,就出了第二题“雪”,但是要求却不是刚才那样只写句诗,而是作完一首小诗,且不能用到雪之一字。
这题比起来上题,限制倒是颇多,林朗腹中倒是多的是这样的诗,随便掏出来一句就是,看一圈别的作诗者,皆都挠头抓耳,便也不急,旁边的车青看林朗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问道:“可是有了诗句。”
林朗嘿嘿一笑,说道:“不急,不急。”
旁边作陪的姑娘倒是知道刚才是林朗写的诗,见林朗已经有了主意,难耐心中好奇,便都缠着林朗撒娇,要先看一看作出来的诗是什么样子的,林朗被一阵糖衣炮弹炸得七荤八素,只能举手投降,然后开始在笔上写着,与别人不同的是,四句诗,却写在了四张纸上。
这一会耽误的功夫,那边已经有人写好了呈上去,醉竹接过来念完,台下却是一片嘘声,显然都是不太满意,醉竹也是摇摇头,点评的时候也是说些套话,没什么夸赞之词。
一直第六首诗的时候,醉竹姑娘才是眼前一亮,拿着纸久久不曾说话。
台下就有人叫道:“醉竹姑娘可是得了什么好诗,也说与我们大家听一听。”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醉竹姑娘念道,才念两句,周围的声音都静了下来,这两句诗用词考究,对仗工整,虽然只听了两句,不少人已经嗅出不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