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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只见程晓躺在担架床上。医护人员正在旁边忙活着。

“曲言哥哥。”

“你别说话,没事儿的。医生都来了。”曲言安慰道。

“小朋友。你们怎么被蛇咬了啊?”正帮晓晓处理伤口的一名护士问道。

“我们,我们去山上玩了。不小心被蛇咬了。”曲言乖乖回答道。

“就是你们身后那座山?”护士记起刚刚好像隐约看到几个孩子身后是有一座山的。

“是的。”

“那不是灵山公园吗?你们怎么?”护士思考了一会儿,想起来那里好像有个小门洞。

“难道你们是从那个门洞进去的?”

“嗯。”曲言点点头。

“我说你们小孩子没玩的了是吗?”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年长的护士听完,顿时来了气,继续训斥道:“你们放着好好的公园正门不走,去走偏门。我说你们都平时不听老师家长的话吗?危险的地方这能去吗?啊?那是能去的地方吗?”

年长的护士就跟训自家娃娃一样。

“不是。”曲言乖乖回答。

“你还知道不是呢!你说你们,几个小娃娃!去翻后山,那里是未开发区域,你们这算是及时的,万一不及时,遇到其他情况怎么办?大夏天的,正是各种虫子活跃的时候,蛇鼠虫蚁什么的,最爱咬你们这种小朋友,你们还去后山玩。真的是胆子太大了。你们父母呢?”这时年长的护士才想起来,好像一直都只有这两个小娃娃,没见到家长。

于是又转头问年轻的护士:“他们父母呢?没跟来?”

“不是的。”曲言回答道:“我们是自己偷偷去的后山,没告诉家长。”

“那这怎么行!”年长的护士急得大喊。

“梅姐。”年轻的护士开口叫道:“他们给家长打电话了的。家长已经赶往医院了。”

“哦,这样啊,小刘,你联系上他们家长了?”

“不是的。”小刘赞许地看着曲言,道:“是这个小朋友说的。梅姐,你别看他年纪小。救治这个小姑娘,打急救电话,冷静说情况,报位置,事后通知家长,都是这个小男孩儿做的呢,他聪明着呢。”

“再聪明也不能瞎胡闹啊!你看看这蛇咬的。”年长的护士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不过,”梅护士看了看正眨巴眼睛躺着的程晓,道:“小姑娘,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除了被咬的地方有点疼。”

“看你这精神劲儿,看起来应该不是毒蛇咬的。”梅护士边说边向小腿看去。

“来我再看看伤口。”梅护士仔细看了看。道:“看起来没有中毒的迹象。算你们几个运气好,要真碰上毒蛇,你们几个小心着吧你们!”梅护士虽然语气不太友好,但是从心底里关心这个小孩子。

一直紧张着程晓,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时刻不忘看一眼显示仪。

“梅姐,你看你一来就是一顿教育,看把人小娃娃训的大气不敢出一声。”小刘护士摸摸曲言脑袋,道:“别怕,梅护士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啊,只是嘴巴上凶一点,其实人一点都不凶的。”

“犯了错就该骂。不然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还指不定以后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呢。你忘了经常新闻就有报道,那些什么驴友,放着好好的开发区域不去,非要去未开发区域探险,最后命悬一线,要让人家救援人员冒着风险去救他们。你说这不也是给人添麻烦,害人吗?所以。”梅护士转头盯着曲言和程晓,语气严厉道:“你们俩小屁孩儿给我听好了!这次就算了,还敢有下次再去这些危险的地方,我告诉你们,你们父母不教育你们,我都要教训你们!生命多么可贵啊!你们就这么浪费生命,不珍惜生命。这还了得。”

“你们这个年纪,零食才吃多少啊?动漫才看多少啊?游乐园才去过几次啊?啊?说说,就去给我去这些危险的地方,真的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要是你们小命都没了,我看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梅护士还在喋喋不休。

刘护士见俩小家伙被训得都不敢说话了,急忙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梅姐,你再说下去,就算是为了小朋友们好,他们也要接受不了了。点到为止就够了,等会儿家长来了指不定还得怎么训他们呢。你就少说两句吧。让他们自己也反省反省。”

于是,车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到了医院之后,刚开车门,就有两对家长围了过来。

“晓晓!晓晓!没事吧?”

“医生,我女儿没事吧?”

“曲言!你给我滚下来!”

吵吵闹闹的,吵得梅护士头大。

“好了好了,请家长们先让出一条路出来,让我们先救治病者好吗?你们这样堵着我们就不了患者,别担心,我们会努力处理的好吗?请先让一让。”

众人听了这才急忙让开,让医护人员推着程晓去了大门。

于是留下来的曲言就被四名家长围了起来。

“曲言,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的就被蛇咬了啊?”曲言妈妈蹲下来问道。

“是啊,是啊。曲言,怎么回事啊?”程晓父母也急得盯着曲言想要个答案。

“都是我们不好。要不是我今天带她出来玩,我们也不会去后山。”曲言垂下头。

“什么后山?”几个家长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在小区健身区域玩吗?去了什么后山?”

“就是小区靠着灵山公园。后面那里有个门洞,是灵山公园的后门。我带着晓晓妹妹去找刘浩他们几个玩,他们提议我们一起去后山冒险。我没反对,带着晓晓妹妹我们就跟着去了。回来的时候,晓晓就不小心被草丛里的蛇咬了。”

“你!”曲言爸爸听完,扬起手就给了曲言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这是曲言爸爸第一次动手打曲言。曲言妈妈也惊了。下意识护住儿子,道:“你打孩子干嘛!打了孩子就能免去晓晓的伤口了吗?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先看看晓晓中没中毒是关键。”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

“晓晓妈妈,你别怕,晓晓肯定吉人自有天相,这次我们一定负责到底。”曲言妈妈着急保证道。

“老公,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晓晓吧。”程晓妈妈虽然明白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曲言,但是此刻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于是避开曲言妈妈的保证,面向老公说道:“我担心晓晓。”

“好,我们先去看看晓晓。”

程晓父母扔下曲言一家,直径走向病房。

“要是晓晓有什么问题!我绕不了你!”曲言爸爸恨铁不成钢地对曲言低声吼道。

“你凶孩子作什么。”曲言妈妈摸摸曲言,放缓语气说道:“不过这件事,你们确实也有一定的责任。我们先去看看晓晓吧,看看能帮忙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我知道的,妈妈,这件事我们确实做错了。”

曲言一家走上前去。

只见程晓父母也焦急地等在门外。

曲言父母又不好意思上前搭话,何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尴尬地站在原地。

时间过得可真慢啊。几个人在这儿站了明明才十分钟不到,却感觉过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尴尬会使时间变慢。

两家人的思绪都不知绕地球环绕了多少圈了。终于把医生等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小女孩儿怎么样了?”

医生被急忙围上来的俩家人缠住。医生习以为常的摘下面罩,对着俩家人说道:“没什么问题,就是菜花蛇咬了一口,无毒的。没啥事,等会儿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以后还是注意点,万一碰到毒蛇那就没这么幸运了。夏天是蛇鼠虫蚁活动高峰期,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太紧张了,没什么事的啊,都放宽心。”

医生说完推开了几人离去。

听完医生的话,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曲言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要是晓晓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估计曲言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心结了。这下好了,没事就放心了。

“对不起啊,晓晓父母,都怪孩子不懂事,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尽管说,别客气。”曲言妈妈讨好道。

听完医生说完没事之后,晓晓父母也算是放下心了。毕竟这俩孩子也常一起玩,啥事都会遇上,这也不能全怪人家曲言。小孩子嘛,贪玩是正常的,遇到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毕竟自己以前小时候不也老爱干这种偷溜上山下田的事儿?遇到蛇的情况还少吗?

晓晓父母这么一想,也就不怪曲言了。毕竟两家关系这么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孩子没出事就够了。

于是晓晓妈妈也开口道:“不用了,不用了。孩子没事就好了。小孩子嘛,肯定是会遇到一些小麻烦的,况且咱们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这种事儿咱们干得还少吗?是吧。也不怪孩子,你们也别担心了。”

“那等会儿我们一起吃个饭,也算是给晓晓压压惊。”曲言爸爸开口道。

“老曲,你这就见外了。真没必要,孩子既然没事,那就过去了。咱俩家不谈别的。”晓晓爸爸见这件事确实吓到曲言一家了,也赶紧安慰道。

“你们就听我们的,别推辞,这顿饭是一定要请的,就算不是给晓晓压惊,也就当我们俩家聚聚吃个饭啊。你们再推辞我们就真的过意不去了。”曲言妈妈拉住晓晓妈妈手道。

“这······”晓晓妈妈回头看了眼晓晓爸爸。

“行行行,听你们的。行不行,看来这顿饭不让你们掏钱还不乐意了,那给我挑贵一点的啊,不好吃不给好评哈。”晓晓爸爸风趣解围道。

一时间众人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

就在几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晓晓被扶着出来了。

“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晓晓乖乖喊道。

“你这孩子,担心死爸爸妈妈了!”晓晓妈妈又是心疼又是高兴的嗔道。

“晓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曲言妈妈也上前去看了看晓晓。

“对不起,晓晓。”曲言一脸歉意地看着程晓。

“不用的,不用的。”程晓急忙摆手道:“曲言哥哥,不关你的事,而且要不是你,我们还出不来呢。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曲言哥哥,你懂的野外生存知识真多。”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带你去任何有危险的地方了。真的,晓晓。”

“我知道的。曲言哥哥会保护我的。”晓晓一笑,所有人都跟看见了阳光似的,心里开心了起来。

“好了,好了。”曲言爸爸开口道:“两个小朋友也道完歉了,那么我们就去吃饭吧?”

“好。”

一群人便离开了医院。

俩人回想起当初的这次经历,确实够危险的。万一当年那条蛇是毒蛇,真不敢想象后果。

“不过那次啊,真的是多亏了曲言哥哥你。”程晓自豪道:“你说那个时候你也才十来岁,你怎么就能想出那个办法呢?”

曲言笑笑。

“曲言哥哥真是太聪明了!才十岁诶!曲言哥哥!你竟然就能那么果敢,让大家滚下去,那里要是没把握好位置,真的会掉到下面山沟里的。你真的太有魄力了,那么危险的想法都敢说出来,曲言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呢!”程晓一旦花痴起来,真的是让人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好了,你再说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可是你就是很厉害嘛!”

俩人安静下来,继续散着步。

操场都走了十多圈了。俩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酒店吧。”曲言开口道。

“嗯。”

走到楼下之后,非常老套的情节来了。

俩人都在打着小九九。

一个想着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一个想着不开口提一下亲亲吗?

俩人就那么站着,僵持着。谁也没开口。

路过的行人都望着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画面,满头问号的路过。

直到过了很久,俩人像是实在等烦了,终于开口。

“那个。”

“那个。”

结果没想到俩人却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俩人看着彼此,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老规矩,划拳吧。”晓晓开口道。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哈哈,我赢了,我先说吧。”晓晓看着自己出的剪刀,曲言出的布。

“你,你要不要,上来坐坐?”程晓回忆着之前的电视剧,好像都是这么演的。

“好啊。”曲言心里乐开了花。

俩人进到房间以后,尴尬的坐着。本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别扭的,可是俩人现在却感觉怎么都别扭,不知道该干嘛了。

就像那种刚处对象的时候,还有点害羞,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给你倒点水吧?”程晓开口打破尴尬。

“不用了,我不渴。”

“要不看看电视?”

“也,也行。”

“看什么呢?”

“都行吧。”

俩人就在那儿开始按遥控器。

“这个电视剧怎么样?”

“换一个?”

“那这个呢?”

“再换一个。”

“那看综艺怎么样?”

“好像这里看不了。”

“那看电影吧?”

“你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要不我带你去电影院看吧。”

“啊,我啊。”程晓冷不丁被这么一问。

“是啊,反正你还要玩好几天,我带你去看电影吧。我看大部分人都是这么做的。”

“也可以啊。不过可以看什么电影呢?”

“最近好像有几部电影挺火的,比如缉毒类型的,悬疑类型的,宠物类型的,或者是亲情、爱情类型的,或者是国外片。都有,你想看什么?”

“我们看国外的吧?”

“行啊。那我明天来带你去看电影。你早点休息?”

“嗯,那曲言哥哥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哟。到了给我发信息。”

“好,你快睡吧。”

俩人终于把这时间混过去了,关上门那一刻,俩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曲言刚回到寝室,就看到老四又跟女朋友腻歪着煲电话。熊森则在一旁打游戏,而王皓则不知道去了何处还没回来。

“王皓还没回来啊?”曲言随口问了一句。

“嗯。”熊森随口回答道。

曲言默默洗漱完毕,回到自己座位上,又打开了程序,开始写代码。

“左路打野!你人呢!上啊!上啊!你放大啊!你杵那儿干什么啊!当模特吗?中路呢?你跑右边去干嘛?对方都要杀过来了,你们干嘛呢?”

“我服了你们了,你技术菜还不让人说了?啊?你看这一局你死多少回了。啊!完了完了,输了。妈的。”熊森气呼呼地把鼠标一扔,道:“是周五一到,小学生就出来了是吗。老子连输三把了。以后再也不周末组野队了,气死了。”

“熊森,你小声点,我对象都说听见你骂骂咧咧的声音了。”吴非转过头说道。

“嗨!你是存心给我添堵是吧,有女朋友了不起啊!给我出去打电话。”熊森气不打一处来,本来玩游戏输了就心情不好,这下还被吴非怼了一下,更是火上浇油,气的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行行行,惹不起你,我躲得起你吧。”吴非知道熊森一打游戏就是这个臭脾气,便道阳台上去煲电话了。

熊森气还没发够呢,吴非出去了,王皓不在,唯一在的曲言在闷头写程序。这一下子,熊森更气了。

“老子心情不好。”熊森嚷嚷道。

“我知道。”曲言淡淡回复道。

“你不知道!”熊森见有人回应他了,立马开始倒苦水。

“刚刚那一把里,我们是能赢的!妈的,谁知道那打野的跟个智障一样,杵在那儿一动不动,敌人都过来了,他连个普攻都没出一下。我就想知道,他是来竞聘静态npc的吗?啊?眼看着我们都快冲过去了。他倒好,杵在那儿,愣是让对方一个接一个过来了。本来稳赢的局面,变成了白送人头的结局。我不知道他想啥呢,不方便打游戏就别上线啊,上线了就他妈别坑队友啊,我三把啊!连着三把遇到这种坑货。我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熊森喋喋不休道,只顾发泄着自己此刻的怨气。

曲言知道他现在就是想要个说话的,所以也不恼,就静静地等着他抱怨,时不时附和几句就可以了。

“老三,你说我是不是最近霉得很?”

“嗯?”

“我感觉我最近干啥啥不顺。上次就周老那实验,我明明会的,就你们看见的,我都在实验室做过很多次实验了,明明都是成功的,结果那天示范,偏偏出了失误。还有那次去吃东西,我还提醒你们要注意那里扒手多,留意手机钱之类的,结果偏偏就我丢了一百块钱。你再说今天,明明稳赢的局面,硬是三连败。我都服气了我。”

“那你是有点霉。”

“是吧!我就说我霉,我要不去拜拜吧。我真的是太霉了最近,我接下来还有期末考试呢,对,对,对,不提这茬差点忘了,还有期末考试马上来了。我得赶紧去拜拜,可别整挂科了,你不晓得,周老因为我那次实验失败,差点没整死我,我要这次考不好,说不定别想毕业了。我还是去拜拜吧明天。一起去不?”

“不去。”

“也是,你一年级学霸还用拜啥。”熊森说完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激动地抓住曲言的胳膊说道:“曲老大,救我!”

曲言一脸懵逼。

“你没看其他新闻吗?人家寝室里的学霸室友在寝室里给自己兄弟补课。大佬,你懂我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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