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主光临寒舍,何不进来与在下小酌片刻?”
正当绯桐对着窗内人发怔的时候,那青年的沉稳的声音让她回了神。
“我们进去。”绯桐对身后的听露说,推开竹屋的门走了进去。
“恕在下失礼,您现在已经不是炎云公主了。”见绯桐入门,青年站起身,作揖行礼。
绯桐这时没心情追究他的礼数,更对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窘迫,敷衍地对那人点点头。
“你是……隐士墨临渊?”绯桐问道。
“正是在下。”临渊冲她抿唇一笑,“陛下不嫌弃的话,可坐下再说。”
现在绯桐已经完全不敢看他的脸了,低头盯着竹制的地面,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这是为陛下煮的落桑酒,陛下可以尝尝。”临渊好像没发现她的异样,用酒盅为她添了一碟酒,端到她面前。
“陛下!”听露看绯桐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接过酒盏,出声提醒。
绯桐抬手,示意听露噤声,直接端起酒盏呷了一口,没想到这酒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烈,反而更多的是果子的清甜和桑叶的香气,十分可口。
“这是……桑子?”绯桐又喝了一口,比起酒,这更像是纯粹的果汁。
“陛下喜欢的话,在下还备有两坛,可一并赠与陛下。”临渊边说边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自己也饮了一盏。
“等等,”绯桐这才想起临渊一开始说的话,“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临渊轻笑一声,“不论早晚,陛下总归是要来的。”
绯桐一时语塞,不知道再用什么语句去问他。
突然间,绯桐注意到刚刚临渊添进火堆的“柴火”,将酒盏放下,惊讶地问:“这是?‘幽溟琴’?”
幽溟琴乃是旧白朝宫廷匠人,为了讨取君王欢喜制成的名琴。这琴就算是在宫中,也是只有在盛宴之上才会用来演奏的!现在旧白朝已死,幽溟琴也只剩下那时的遗物。别说是颜西没有,连北帝也很稀有。
“陛下好眼力。”而临渊仿佛真的在谈论一根柴火,语气轻松。
绯桐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头看着火堆里被劈成两半的幽溟琴,上边甚至还印刻着旧白朝的宫廷纹章,就这样被临渊扔在火里,当做一根普通的木头!